”
阮沅感慨:“資本主義老闆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
“嗯,原本六個人做的事情,他只留四個……老闆既然想裁員,來做壞人的當然是我。”宗恪笑笑,“裁掉的,都是些技術陳舊啦,拖家帶口又不太能加班啦,也沒有無法取代的個人優勢……這樣的人,基本都在四十歲左右。”
阮沅微微嘆了一聲。
“做hr的什麼都幹,杜拉拉只給你看她光鮮的一面;你不會看見她幫著老闆瞞扣你的保險,在你不幸出工傷時落井下石……”
“天哪!那個怎麼弄?”
“鑽法律的空子唄。”宗恪聳聳肩,“有些法規說得不清不楚,執行的時候,到底偏向哪一邊就看公司制度怎麼定了:怎麼操作才不會留下不良證據,怎麼操作才會讓公司在發生仲裁時依然站得住腳你以為人力總監是菩薩下凡?貓膩多著呢。”
“我靠!”阮沅要罵出來了,“這還是人麼!”
“可不是。辭退某些人,就等於把人一家子全扔大街上。”宗恪沉思了一會兒,才又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離開公司以後還能去做什麼,東山再起的神話畢竟不會發生在每個人身上,我只能把推薦書寫得好看一點,可那也沒什麼用。”
宗恪說這話的樣子,顯得很悵然。
阮沅不出聲,她沒想到宗恪的心竟然這麼軟,連這種事情都放不下。
倆人邊走邊逛,不多時就來到了南市口。
南市口是全城的馬市,是騾馬販子的集中地,這兒到處人嚷馬嘶,“味道”濃郁,各式各樣的騾馬或耐心、或焦躁地等待著未來的主人。宗恪原以為,這地方又髒又臭,阮沅會掩鼻皺眉,不肯進來,卻沒料到一見這麼多馬,她的興奮勁兒居然上來了!
“天哪!好多馬啊!”阮沅手舞足蹈,“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馬!天堂!天堂!”
她一路說,一路用手拽拽這匹的韁繩,摸摸那匹的鼻子,又抱著馬頭狂親,嘴裡還叫著什麼“兄弟好久不見哪!”,阮沅那樣子簡直像回了自己家,見了親人。
宗恪很驚詫:“你這麼喜歡馬啊!”
“我當然喜歡啊!”阮沅立即說,“喜歡得不得了呢!我還會騎呢!我騎得還很好呢!”
宗恪揚了揚眉毛:“真能騎馬?”
阮沅一翻眼睛:“哼,不信的話,等會兒試試就知道了。”
時間不多,宗恪沒有耽擱太久,他隨便挑了匹三歲的白色公馬,又問阮沅想要哪一匹。
阮沅東看西瞧,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眾馬之中牽出一匹來。
宗恪一瞧,樂了!
那也是匹公馬,一身烏亮的黑毛,個頭兒高高的,看哪兒都很好,只不過這匹馬的眼睛上生有怪怪的突起,是長形的肉瘤,猛一眼看上去,活像兩道畫過的粗眉毛。
阮沅也咧嘴笑起來:“看出它像誰了吧?”
宗恪點點頭:“蠟筆小新。”
阮沅哈哈大笑!
宗恪伸手摸了摸黑馬的馬頭,那馬從鼻子裡哼哧了一聲,不耐煩地把腦袋轉開了,還把尾巴摔啊摔的。
“它不喜歡男的,只喜歡女的。”阮沅很得意地做了個手勢,“所以呢,我是美伢,你是廣志,它就是野原新之助!”
黑馬像是聽得懂她說話,很鮮明地打了個響鼻,然後親暱地在阮沅身上蹭了蹭,那樣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猥瑣頑皮。
嗯,這下子更像了,宗恪想。
為了做成這筆生意,馬販子一個勁兒誇自己這兩匹馬多壯實,但是他的誇耀之詞一多半都是給的宗恪那匹,阮沅在旁邊聽了,心裡有氣。
“我的這匹難道就不好麼?”她兇巴巴地問。
“也好!也好!”馬販子趕忙笑道,“小的這兒賣的馬,哪裡會有不好的?只是這一匹嘛,公子爺記得多給它喂點,這傢伙倔得很,脾氣也爛,吃少了不跑路。”
阮沅笑起來:“這我知道,它不光貪吃,還好色,還愛偷懶,還喜歡惡作劇……”
馬販子眨眨眼睛,那意思像是在說,咦?你都知道啊。
兩匹馬一共三十兩銀子,宗恪給的是銀票,付了帳後,他對阮沅說:“上去試試吧。”
阮沅也不客氣,牽過那匹“小新”,翻身上馬,騎著它來來回回跑了兩圈,姿態熟練。
回到宗恪跟前,她下馬來,得意洋洋地看著宗恪:“怎麼樣?”
宗恪很是吃驚,剛才阮沅那套動作,明顯訓練有素,看來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