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作放化療的緣故,頭髮脫落了許多,人也蒼老了許多。可她怎麼沒認出我來呢?我便出動打招呼,我說:眼鏡,你怎麼搞的,挑這個地方和我見面?她旁邊的一箇中年人可能見我們說話吧,就走開了。我說:那時你的爸爸吧?
是不是挺老的?她問我。沒等我回答,她又說:她是我男人。
我一下子無話了。
她的話卻好像特別多,接著說:在鄉下嘛,能找一個啥樣的?
停了一會兒,她自嘲的說:鄉下哪有像你這樣的……唉,他人挺好的…… 。 想看書來
牛 編
牛吃草四十來歲,當編輯近20年了。如今是市日報經濟版主任。牛吃草還有一個外號,叫牛編。
說起他的這個外號倒也沒啥故事,你想想看,姓牛,當編輯久了又有一點牛脾氣,就是沒有牛脾氣,你叫他牛編,也是理所應當的,人家姓牛呀。還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日報裡的編輯出門採訪,就經濟部的人吃香。什麼副刊部呀,農工部呀,都不行。為啥?有點錢的單位領導,尤其是企業,不都想在報上露露臉?想露臉行,只要錢到位,嘴抹光,那還不好說?所以呀,日報的編輯記者裡,就牛吃草牛鞭吃的最多。吃多了,就把自己也吃成牛鞭了,反正人家“牛bian牛bian”的叫,誰知道那個bian是什麼bian!不過,話雖難聽,但他卻不以為杵,而是樂呵呵的接受了。
如今當編輯的出書成風,編輯出書好賣呀。至於賣出去有人看沒有,那是另外一回事。牛編也不例外了,而且出了三本書。一本《牛吃草新聞作品選》,至於內容不說也罷,一看題目就知道了。一本《牛吃草經濟論文選》,牛吃草是經濟版的編輯,常收到一些作者的經濟類稿件,見的多了,也就會寫幾下子了,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嘛。這兩本就夠意思吧,第三本更乾脆,就叫《牛編》,什麼內容?哦,一些寫牛編老闆發財的報告文學,另一些是領導或老闆寫的所謂的經濟論文 。好多人對牛編的書嗤之以鼻,心想,就這書……還想……不就是有錢嗎?有錢了,誰不會出書?
但奇怪的是,牛吃草的書好賣極了,拿他自己的話說:我出書不賺錢,我吃飽了撐的呀。再仔細一想,出現這種情況是理所當然的了。《牛吃草新聞作品》也好,《牛吃草經濟論文選》也好,《牛編》也罷,能沒人買嗎?那是牛編的書呀,牛編是誰?牛編是報紙的主任,掌握著經濟稿的生殺大權。你明白這個道理了,你就明白牛編的三本書印了幾萬冊,賺了幾萬塊錢。
後來,牛編的書還獲了獎,本市的“五個一工程”獎,獲獎詞說:牛吃草的經濟論文通俗易懂的闡明瞭市場經濟規律,為本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哦,這倒是一本好書,我就非常想看了,可是在書店裡沒找到這本書,問牛編要,他說沒了。這太遺憾了。
沒想到,一天我在收舊廢報紙的攤子上意外的發現了這本書,我要買,問多少錢,攤主說:攤主說,送給你,我兩毛錢收回來的,喏,還多的很呢,全是新的,有個單位一下子給我了500本……我沒時間聽攤主絮絮叨叨的,急忙看這本書。
果然是通俗經濟論文,開啟書,我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論我市今年流行豆漿的原因》。嘿嘿,果然通俗。
姐 妹
我很偶然的認識了兩個女孩,一個叫何花,一個叫何秀,是姐妹倆。
她們生活在鄉下。我認識她們的時候,姐姐何花已高中畢業了,沒考上學,在家種地;妹妹何秀還在上高三。有一年多時間了吧,我基本上都忘了她們的時候,她們卻來找我了。見我挺奇怪的,何花說:方老師,沒想到吧。何秀考上了這個城裡的師專,我來送她。我在家也沒多少事,正好出來打工,掙點錢供何秀上學。我們一進城,就來看你來了。
何花說話時,何秀立在她的身後,文文靜靜的,正抿著嘴衝著我笑,一點也不是我印像中的何秀。
請她們坐下來後,我問何花找到工作沒,她說找到了,在酒店裡當服務員。
我說:有機會了給你找個好一點的工作,女孩子家在酒店裡幹,不好。
何花正要答話,何秀搶著說:有啥不好的?有錢就好。何花見何秀說這話,看了她一眼,沒言傳。我見姐妹倆這個樣子,也覺的好笑,這倆人的性格相差真是太大了,思想也好象不大一樣。 何花雖然漂亮,但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靠漂亮去吃青春飯,可她又對城市有過高的期望值,所以便安定不下來。終於有一天,何花來向我告辭了,說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