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做、做什麼……”夏洛特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羞辱。“催眠啊,催眠療法。”西格蒙德說著,忍不住笑了。
“那是什麼?”
“會對你很好的。很多出現心理問題的老師,都會來我這裡做。”
雖然夏洛特一口咬定自己絕對不會有心理問題,但是最後還是接受了西格蒙德的提議。
她按照他所說的,舒服的倚靠在沙發上,讓自己的意識按照西格蒙德所說的那樣行走。
西格蒙德口中說出的雖然是通用語,卻讓她感到非常舒服。一陣難得的放鬆中,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片黑暗中穿行,最後,抵達了一個有亮光的所在。
“那是什麼地方?”西格蒙德問。
“一個房間。有書架,有桌子……小桌子。我坐在地板上。”
“桌上有什麼?”
“八音盒。”
“八音盒裡是什麼音樂?”
“我聽不見。我把它拿在手裡。……一首兒歌。”
“它是怎麼唱的?”
“世界上最美的是什麼,是席勒溪邊的白花。
世界上最高的是什麼,是鐘樓對面的高塔。
世界上最無私的是什麼,是教授我語言的老師。
世界上最親愛的是什麼,是陪伴我一生的家人……”
這是索緒爾學院的小孩子們都會哼的兒歌。因為催眠術的關係,在夏洛特唱出這首歌的時候,她的手向前伸著,好像在觸控一件不存在的東西。而她聲音的感覺也變了。就像是一個在牙牙學語的孩子,口齒也不清晰。西格蒙德想起,夏洛特小的時候是有聽覺障礙的孩子,似乎是從八音盒的震動中學會說話的。
“啊,這時有人來了。是誰來了?”
“老師,家人。”夏洛特說,“老師,家人。”
她重複著,淚水從眼睛中不住的湧出來。
催眠結束以後,夏洛特的情緒變得很平靜。終於和西格蒙德敞開心扉。她詳細的講了她從小到大和席勒教授的相處,包括幾次告白的慘烈收場。西格蒙德靜靜的聽著。他們就這樣交談到天亮。
“我感覺好多了。”夏洛特說,“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說起這些事。”
“那麼你確實被壓抑太久了。”
“但是,居然有別人已經知道了我曾經和席勒告白的事。也許我喜歡席勒教授這事真的很明顯,但是,為什麼會連我告白被拒絕的事情都會被她知道?我想不明白。難道是席勒講出去的?她並不像這樣的人。”
“你說有別人知道,那個人是誰?”
“五月。”夏洛特說。和龍交戰結束的那天晚上,五月和她說破了她曾經告白的事,還說,希望她能夠照顧席勒……如今看來真是笑話。
“五月嗎……”西格蒙德陷入了思考,“不是很瞭解這個女孩子。風評不太好。也許是她的猜測?”
“但願吧。”夏洛特說,“最近一段時間,我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席勒的想法了。”
西格蒙德知道她所想的一定是席勒成為五月的導師一事。這件事夏洛特已經抱怨過好幾次了。
“不過她的姐姐四月真是很好的女孩子啊,”西格蒙德微笑起來,“週末還經常來我的診所幫忙,包紮傷口,清洗紗布什麼的。對了,她也曾經在席勒教授那裡住過吧?”
“嗯。”夏洛特回想起來,笑了笑,“那時候我已經搬走了。接觸不多,不過,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好到讓人都不忍心嫉妒她。”
“你嫉妒她?”
“才不會。”夏洛特說,“夏洛特最強。火焰之力天下無敵。”
“好吧,你說的沒錯。”西格蒙德微笑道。
***
高塔上,廚房。
“詩緒裡,詩——緒——裡——”
還在五月身體裡的麗扎著圍裙喊道。
“怎麼啦,麗?”詩緒裡說完,抱著胡蘿蔔,用力啃了一口。
“你為什麼一口咬定席勒喜歡吃卡爾納普醬燴蘑菇?為什麼我做出來看上去好惡心!”
詩緒裡的腮幫子被胡蘿蔔塞得鼓鼓的:“塌揍素雨憨啊誒日浴……”
“把東西嚥了再說話!”
“咕咚……她就是喜歡啊,每次去食堂都會點。”
“我怎麼從來沒看到她點這麼噁心的東西!”
“好吧,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詩緒裡說,“你等一下。”它蹦蹦跳跳的溜出了廚房,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