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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勉強一笑掩飾內心情緒,說道:“當時開國不久,與當前太平景象又不一樣,若二皇子肯讓一讓,東宮也不見得會如何。你看靖王天天在府裡種花種草,不也是很快樂嗎?二皇子看得出來,是真的喜歡文學之道,為何不能學學你父親?”

“你見過陛下,也見過長公主,我父王排行第二,但你看他的容貌卻已經是個老頭子了。”李弘成似笑非笑說道:“退讓,真的會有好結果嗎?我父王心中總有一股悲怨之氣,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想來,還不是天子家的這些破落事。”

其實靖王世子真的猜錯了靖王如今某作花農的真實原因。

範閒皺眉道:“可是你不該跟著二皇子這麼緊,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最沒有可能的一個人。”其實以他與李弘成的交情,此時這番話已經顯得過於深切直白了。

李弘成聽了之後,微微一怔,旋即微笑浮上面龐,知道範閒是真正把自己當作了朋友,輕聲感動應道:“如果父母拿了些甜點擺在孩子們的面前,我們必須首先表面自己想要去吃,那麼呆會兒父母分配食物的時候,才會首先想起你來。”

範閒微笑道:“二皇子等於一直是在表明態度。”

“不錯。”李弘成的眼光離開範閒的臉龐,隔著流晶河對面的小山,看著極遠處天空下隱約可見的蒼山之脈,輕聲說道:“先帝是幸運的,因為只有一個兒子,陛下也算幸運,因為他只有三個兒子,但是……等著大殿下回來之後,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所以二殿下,必須先表明自己的態度,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

“我仍然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他。”

“很簡單的原因。”李弘成微笑說道:“我看他順眼一些。”

範閒挑挑眉頭,知道這話或許真假在三七之數,不可全信,只是目光看著這位靖王世子溫和的笑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不是一個奢求獨善其身的高潔之徒,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自己躲不過去的,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根本沒有想著去躲。

男兒在世,快活二字——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一些東西。

入城之前,李弘成很自然地說要去某某樓中坐坐,範閒自然懶得相陪,舉手告別,便在告別之時,這位愛好花花事業的世子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話:“今日二皇子要搶先見你,是因為會試之後,大概你逃不出太子的請了。”

範閒微徽一凜,聽出對方的話中透露出的一絲資訊,後日大比,自己雖然資歷不足以評卷,但肯定會在太學與禮部兩處守著。第四卷北海霧第七章狗日的會試 晚間,範閒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與婉兒略談了一下白天與二皇子的會面,便又迎來了意料之中另一位客人——來客是辛其物,太子東宮近人。

入座看茶,看著手中的紙條子上的那些姓名,範閒微微一笑,知道太子要做什麼,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來找自己。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範閒拿著手裡的紙條子,苦笑搖頭道:“少卿大人,會試的事情,下官是根本插不了手的。”

數月之前,在與北齊的談判過程中,這二位一是正使一是副使,配合的倒是極為默契,而且性格上也沒有太牴觸的地方,加上前些天兩個人醉了一次,如今自然熟絡了些。辛其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解釋道:“你應該清楚這些人名是什麼。”

範閒當然清楚,後天就是會試開考之日,在這個節骨眼上,各府裡都像小媳婦兒與馬伕一般不停地暗通著款曲,後門的門檻都快被踩爛了,據說禮部大老郭攸之不厭其煩,又不敢得罪太多王公貴族,所以乾脆請了旨,躲進了宮裡。另外四名同考和提調,也是已經將禮部太學當作了自己的府第,根本不敢回府,

但是依東宮的能量,如果太子想在此決科舉之中提拔一些自己想培養的年輕人才,應該有的是法子,單說那位會試總裁官郭攸之,人人都知道,那是位堅定的東宮支持者,隨便遞句話去,應該就不會有問題,怎麼會找到自己來了。

似乎察覺到他的疑惑,辛其物微笑著搖搖頭。說道:“小范大人才氣縱橫。世人皆嘆,但看來對於京中的諸多規矩卻是不大瞭然。本朝一應科舉規矩都是依著前朝慣例來的,改動並不太大,為防止舞弊。應試學生們的卷子都要重新抄寫,防止筆跡被人認出來,最關鍵的,卻是糊名這個步驟。”

辛其物繼續說道:“紙上這六個人名,都是我親自見過的人。”他微笑說道:“有才之人。”

範閒向來以為自己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但當辛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