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笑著搖頭道:“我這個粗人也就是湊湊熱鬧,這打文虎彈壁燈可就差的遠了。”
“不妨。”含漱笑道:“這些不過文字小道,公子如此機敏,只是不曉得解法吧。這燈謎猜制有拆字法、增損離合法、參差法、盈虧法、會意法等諸般法門。只要通曉了這些,不論猜謎制謎就都容易了。”
秦昭笑道:“真不知這裡還有如許講究,還請姑娘多多賜教。”含漱一笑:賜教可不敢當。伸手指點:“公子您看,您剛猜這個井字謎,便是增損變化法,只要於筆畫中加以歸納,再猜來就簡單的多了。”含漱一路講解,秦找大感新奇連連點頭稱是。再試幾個字謎果然要容易的多了。幾人邊說邊一路看去,道旁花燈閃耀,身旁佳人側目,真是快意之極。
楊梅忽而拍手道:“小姐您來看看這個。一個姑娘真可愛,不吃葷腥吃青菜,日夜勤勞紡織線,為了人們好穿戴。您猜這是什麼?”
“素肌青鸞鬢,不慕百花新,白綾自纏裹,破壁獻芳魂。”含漱微微笑道:“可猜對了吧。”
秦昭聽的心中一動,楊梅已笑道:“小姐,您真厲害,隨口就能再編上一個。養蠶的日子我都快忘了呢。”
含漱笑笑:“小梅,你那些日子過的也很快活吧。”
楊梅道:“有什麼快活,每日不是採桑就是插田。桑葉生的遲了都還要捱打呢。”
沈小姐微微一笑輕輕念道:“上種田,下養蠶,難濟十口之飢寒,命如一縷之孤懸。打一字,你來猜猜。”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一個累字。”楊梅笑道:“小姐,您可真是大才女。”
含漱一笑:“才只一年,你的學問到進步不少。”
秦昭也笑道:“就我總沒什麼進步,以後到要向楊梅姑娘多多請教了。”
含漱笑道:“公子莫要說笑了,小女子只精擅些小道,公子方為大才。”
楊梅笑著插言道:“小姐,秦公子,您二位就不要再互相恭維了。您二位都是才子才女,這裡偏我是個蠢才。”
楊梅姑娘可別這麼說。秦昭偏頭對楊梅笑道:“我還正在想著您就已猜出來了,您和我一比可是個大大才。”
三人一路說笑一路看去,見一酒樓外挑著盞大花燈,上面也貼有一首:一輪明月掛半天,淑女才子並蒂蓮。碧波池邊又時會,細讀詩書不用言。
秦昭想了想卻想不出。含漱笑道:“這也是個字謎,裡面還有個故事。公子且逐句分拆來想想。”
秦昭沉吟了一會不禁笑道:“有好酒賣!這個燈謎有意思。不知是誰給這酒樓出的,真黃絹幼婦,絕妙好辭。”
含漱笑道:“這也是個老迷了,相傳還是倫翰林偶然在酒家受人所託而做。當時人都不明其意,待他走了方才發覺。”
秦昭嘆道:“是海南倫伯疇麼?怪不得,真不愧是連中兩元的大才子,燈謎也作的這般有趣。”
“一門四進士,父子魁三元。伯疇一家當世無雙,確實是讓人敬慕。”
含漱笑道:“不知前面還有無好謎,我們去看看吧。”
三人談談說說,月明風清,賞燈破謎,都是心情大爽。一陣人流湧來,不期然間秦昭覺得袖角一緊低頭瞧時,卻是含漱以素手捏著了,過了一刻也不放開。秦昭心中一抖,心頭轉過百般滋味,一時只覺甜蜜至極。天空明月三千界,人醉春風十二樓。此刻真是昇仙也不換了。
三人隨著看燈人流正穿過個路口秦昭卻聽得有人喚他。“秦公子。”一旁個清脆的聲音道:“秦公子您也來遊燈會了。”
“啊。是沈小姐。”秦昭隨聲轉目一看,原來是沈小姐伴同紅梅立在身側。當下笑道:“真巧。沈小姐您也來了。”含漱纖眉一皺,便鬆開了秦昭衣袖。沈小姐秀眉也簇了一簇笑道:“秦公子原來有佳人相伴。”秀目流轉看向含漱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哦。”秦昭道:“這位是上林苑監正千金,柳小姐。”
“真是幸會。”沈小姐道:“柳小姐是與秦公子同遊麼。”
“那裡。”柳含漱微微笑道:“只是偶遇便一同賞燈猜謎而已。”
“小女子真是莽撞。”沈小姐笑笑:“不打擾二位吧。”
“怎麼會。”含漱道:“沈小姐,如不嫌,就與我們一起遊行猜謎吧。”
沈小姐笑道:“好啊。小女子正愁沒有同伴,能有兩位相伴可不會無趣了。”
秦昭又為含漱引見了沈小姐,兩人只隨口應承了幾句便都偏開頭去。秦昭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