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來卻壓低聲音道:“你還不知他的身份吧,你側耳過來。”
秦昭依言湊過去,聽完耳語卻是愕然半晌,好一會才道:“這是真的?”
康泰來笑笑:“你已可以看出有多嚴重了吧。這荊軻可不是好當的。”
秦昭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泰來。我開始有點怕了。”
康泰來笑了:“惹上這些事情,莫說我們,誰能不怕。當前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昭撥出口氣道:“泰來,這碗飯可真不好吃。你也後悔當初了吧。”
康泰來笑笑:“是啊。有時我真想退出來,也象你們一樣自在快活去。”
秦昭苦笑了下,想到那慈大爺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難道他真要自己做荊軻麼?
十二。新年元夕
正月初九,昊天皇帝誕。宜齋醮、祈福、入殮、安香、合壽木。忌移徙、訂盟、嫁娶、入宅、會親友。煞南。衝狗。
正值新年,街面上熱熱鬧鬧,衙門裡卻是冷冷清清。薛劍陸飛兩人也不見蹤影,整日裡就是康泰來與秦昭兩人,不禁有些孤單。兩人啟了一罈新酒相對而飲。秦昭道:“這些年你都是如此過的麼?”
康泰來笑笑:“是啊。不然能到那裡去。”
秦昭心顫了一下,是啊。康泰來無父無母,也無妻兒,能到那裡去呢。他孤身一人在這京城地面上,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捱到現在的位置,這些年是怎麼挺過來的。正想婉轉的勸慰他幾句。康泰來卻道:“初九朝天宮中會開祈祥道場,那位沈府千金大約也會去瞻觀。”
秦昭道:“你是想要我去探探她的虛實,順便熟悉下朝天宮的地形吧。”
康泰來笑笑:“朝天宮的道場影響甚大,一向是京城裡的盛事。便是沒事去看看也好。”
“好。我初九去看看。”秦昭道。
果然初九這天沈府就忙碌起來,一早就整備車馬轎子,眾多家眷陸續出門向朝天宮而去。秦昭也在後遠遠跟隨。到得朝天宮外但見好不熱鬧,達官顯貴士子名流,文人墨客善男信女各色人等不知聚了有多少。朝天宮已宮門大開,門旁還有不少道士迎候。一見沈府人等過來,立刻就有道士迎上前接引。秦昭也忙趕上前隨著人流走入朝天宮。這沈家人等只在三清殿,通明殿幾處走了一走就走到正殿外等候。秦昭不便亂走便在後揀了個地方立腳。
不多時齋醮開始,眾人肅立。一群道士穿了華麗法衣魚貫而出,設壇擺供,焚香化符,又是念咒又是誦經。除了主壇還築了數個分壇,各色道士來來往往,各行其職,看起來規模極大。秦昭看了一會,見這群老道又是禮拜誦經又是步虛進表程式甚多,聽來聽去都是些讚頌之詞,秦昭既不信教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便轉而注目沈府人等,見那沈小姐到是頗為虔誠,低首垂眉,口中唸唸有詞。一群善男信女也是各懷虔誠,可讓秦昭大有些不自在起來,便起身到各壇口轉了一轉發覺也差不多少,一時頗覺氣悶。這道場時間甚長,由早晨直作到中午,才算稍歇。除了守壇的道士繼續誦經拜懺外,餘人便都散了。沈府中人與有身份的名流在殿中,秦昭等百姓只有在殿外觀看。此時到了飯口殿中之人陸續出來,秦昭便閃過一旁,只是盯著沈府中人。
中午朝天宮內有齋飯供給,那些如沈府等達官貴人就被道士引至偏殿中用齋。秦昭等普通人眾便隨些一般道士進了齋堂。又是敲磬,獻齋,念供,好一通折騰,秦昭跟著裝模作樣忍了半晌才等得一聲“大眾請齋。”秦昭不由心道:真不知道士們吃個飯如此麻煩,自己真不如省了這一頓。雖心中不耐秦昭卻也不敢做聲,胡亂扒拉了些齋飯,便學別人樣子拱禮而退。
出了齋堂秦昭鬆了口氣便又走到沈府等人用齋飯的偏殿外,而那沈小姐也正自殿中出來,一側目間便看到了秦昭。兩人四目相對,沈小姐微怔了下就微笑著走了過來:“秦公子,您也來了。”秦昭裝著有些意外的樣子笑道:“真巧,您也在啊。”
“是呀。”沈小姐道:“朝天宮每次道場我都會來的。公子怎麼也會來的?”
“我只是來觀瞻一下。”秦昭道:“京城最近頗不寧靜。原該多開祈祥道場。”
“是麼。”沈小姐道:“這些我卻不清楚。”
秦找道:“那天真是多有失禮,還請小姐恕罪。”
沈小姐一笑道:“秦公子太多禮了,您也屬公事所急。何怪之有。”隨即問道:“秦公子是如何來的。”
秦昭一笑:“自然是走路來的。”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