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那輛路虎,開出車庫,一路呼嘯著離開了瀾苑。
郊區的交通本來就相對順暢,顧城還是向著更加遠郊的地方開,所以一路暢通無阻,最後,車子停在
了一個地形很複雜的地方。或許也算不上覆雜,簡單地說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方圓之內,只有那一棟別墅矗立於此。別墅三面環山,旁邊還有一條河靜靜流淌,環境清幽至極。
顧城隨意將車停在門口。
袁石已經從屋裡迎了出來。“顧總。”
顧城點點頭,繼續大步往裡走。順著他的腳步,可以看到這棟別墅的內部裝修並不奢華,但別墅的面積非常大。
最後,顧城的腳步停在了一扇門的外面。那是一個手術室。
這棟別墅,就像是一個小型的醫院,該有的醫療裝置都齊全。
顧城隨手掏出一根菸叼在嘴唇邊,沒有點燃。
袁石在他身後靜靜地站著,也不敢吭聲。
時間過去很久,手術室的門還沒有開啟的意思。
袁石終於忍不住小聲道:“顧總,坐下來等吧。”看樣子,一時半會恐怕還不能結束。
“不用。”顧城直接拒絕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轉身往外走。“我去抽根菸。”
顧城一路走到大門外,在夜色蒼茫中,在冷風中,默默地抽完一根菸。然後又轉身走回去,站在門外繼續等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顧城姿勢未變,也沒吭聲,只是將目光對準醫生的臉。
主治醫生不是別人,正是杜子璋。
“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她的情況在不斷惡化。你要有心理準備。”
顧城仍舊沒吭聲。他的眸色極深,所以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痕跡。唯有那點極淡的尼古丁氣味,讓人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等病人從手術室轉回病房,顧城才走進去。
袁石等人沒有跟進去,就在門外等候。
白色被褥的掩蓋之下,一個削瘦的身子靜靜地躺著。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只有久病不愈的蒼白和憔悴。
顧城的視線落在床頭的儀器上,然後又緩緩地移到女孩子的臉上。良久之後,他轉身走出了病房。“好好照顧她。我回去了。”
“是,顧總。”
顧城坐進車內,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點了一根菸,狠狠地抽了起來。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充斥了車廂,他卻沒有開啟窗來散味兒。
顧城回到了別墅,臥室那盞燈還亮著,就是不知道笨女人還在等著他,抑或只是忘了關燈。他想,肯定是後者。
果不其然,回到臥室裡,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顧城忽略心頭的那點失落,進浴室洗了個澡,又拿著“作案工具”去了客房。
大床上,一大一小的姿勢驚人一致,已經睡得打呼嚕了。兩道小呼嚕聲此起彼伏,倒像是某種特殊的旋律,能讓人心裡安寧。
顧城在床邊站了許久,終於還是把蘇十月給抱了起來,一路抱回主臥室,放在黑色的大床上。她的睡衣是白色的,黑白對比,有種難以形容的契合。
顧城將睡袍脫掉,只著最後一塊布鑽進了被窩裡。他先是平躺著,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又翻身側躺,將蘇十月抱住。
再過了一會兒,終於坐起來,將她的睡衣剝掉。
重新躺下來,那股毫無阻隔的親近總算讓他覺得滿意了。他緊了緊臂彎,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放鬆身體睡了。
……
顧凱去應酬了,雖然沒喝得爛醉,但也喝了不少。
季靜姝一直在家裡等著,又砸了不少的東西。眼看著午夜都過了,顧凱的車子才出現在院子裡。她那靠著砸東西發洩出去的怒火,似被誰吹了一口氣,又全都回來了。
顧凱一點都不想回到這裡來,可他知道,他若不回來,季靜姝會鬧得更兇。這女人就一個神經病!可是她不知道,她越這麼神經,他就越想離開她。
站在臥室門外,顧凱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推門而入。
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
季靜姝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顧凱也沒靠近去看,脫了外套,直接進了浴室。泡在浴缸裡,酒意就醒得差不多了。越是清醒,就越是覺得這個空間讓人窒息的難受。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分外地想念蘇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