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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是,我想這也是東野蘭為了奪劍所設的一計,雖然我勸告過西涼女王,但是她們似乎寧可聯姻也不願與東野軍正面敵對。”

南仁深吸一口氣,“東野蘭果然厲害。”他甩給二兒子一封信,“這是數日前東野蘭派人送來的密函,要求與我們結盟,我與朝中大臣們商議過,大家各持己見,爭論不下。”

南習文匆匆瀏覽過信上的內容,詭異的一笑,“想必太子一定是主張聯盟的吧?父王又作何打算?”

大概是他語氣中戲謔的味道太重,南後在旁忍不住提醒一聲,“習文。”

他端正了神情,道:“父王若要問我的意見,我只能說,老虎寢榻豈容他人酣睡?東野蘭和東野雪野心勃勃,聯盟不過是個幌子,我們若真的輕信他們所許的承諾,早晚連皮帶骨都會被東野吞下。”

南仁很是為難,“我自然想過這些事,但是尊賢也說,只怕我們現在不答應聯盟,即刻就會引來東野大軍,我們兩國貿易往來頻繁,一年兩三萬牛羊的生意一旦中斷,損失也是不小。”

“但我們若一直受制於人,又如何自求壯大?”南習文立場堅定,毫不退讓。

聽著父子喋喋不休的爭論,南後注意到始終站立在旁,卻面無表情的沐菊吟,便開口說道:“菊吟,你先坐下吧。”

沐菊吟不知道是走神兒還是聽他們的話聽得太專注,一時竟沒有回應,仍呆呆地站著,直到一旁機靈的宮女搬過椅子,她才如夢初醒的謝坐。

南後為了讓父子倆的爭執暫時平息,便故意轉換話題,“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商量。昨天宋御史的千金進宮來看我,我看那女孩兒長得挺端莊秀麗,想留她在我的身旁。習文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我看不如……”

“母后!”南習文很不滿的蹙眉打斷,“我現在還不想成家。”

“為何不想成家?”南後覺得納悶,“你都二十多歲了,你父王在你這個年紀時都已經有了你大哥了。”

他冷冷的說:“我現在忙於國事,哪裡能顧及兒女私情?難道……”他忽然看向沐菊吟,脫口道:“難道要我像三弟一樣,娶個擺設一樣的妻子閒放家中,任她自生自滅嗎?”

沒想到話題竟然扯到自己身上,而且竟是如此尖酸,沐菊吟怔愣之下立刻起身,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尷尬場面,於是低聲說:“我先告退了。”

她匆匆走出盛陽殿,身後的南習文追了上來,擋在她眼前,“菊吟,真抱歉,我沒想要說話傷你,只是、只是看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疼。”

她雙目流波的對視上南習文幽亮的黑眸——在那裡她隱約看到某種陌生的東西。她溫和的微笑,“你的話我不懂。我現在過得很好,大概是你有所誤解。”

南習文眉峰凝得更緊,還想說話,卻被她素手一擋,“你的確也該成家了。”她誠懇的說:“太子一直沒有立妃,我和尚武這三年也……我想父王母后都很希望能看到孫兒承歡膝下吧。”

“你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嗎?”他專注的看著她,“你覺得你現在過得快樂嗎?三年裡你不知道你的丈夫身在何方,就算他現在和你錯身而過你都未必能認出他。秋菊一年尚能盛放一次,可是你盛開的日子又在何時?”

“習文,你……”她張口結舌,無法應答。“你的話有些踰距了。”她一低頭,“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她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離開他的身邊。

為什麼一個外人都能看透她的悲傷?難道她已在不經意間暴露出那深藏於心底的幽怨了嗎?

是的,她也有怨恨、也有悲傷,她如同任何一個世間的女子,苦苦的、寂寞的企盼著,日復一日的等待丈夫的歸來。

沒有歸期的等待,菊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她究竟還要再等多久呢?

燈節當晚,沐菊吟一直在作激烈的心理拉鋸戰,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溜出宮去。最後她還是決定叛逆一回,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違背常規的一件事。

四聲擊掌的暗號剛過,她已經從西宮門的門縫處閃身而出。她一身月牙白的長裙看上去過於華麗。

蘇乘風打量著她,“沒有別的衣服嗎?你這一身只怕太顯眼了。”

“沒辦法,前殿一直有宴會,剛剛我推說身子不舒服才逃出來,根本來不及更衣。”沐菊吟用一件黑色的長披風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個密密實實,問:“這樣如何?我只能出來兩個時辰,若太晚回來,會被宮門守夜的侍衛知道,傳到國主耳裡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