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身後卻是一片蔥榮榮的密林。在這林間小道上本應不宜騎馬的,想必馬的主人騎術定然非常高超。李延心中不免好奇,轉身步入林中,一探究竟。未走幾步,便見一匹黑馬向李延急衝過來。林中小路本就很窄,李延的突然出現驚嚇了黑馬,黑馬猛地長嘶一聲,一雙前蹄離地,轉眼便要踏在李延身上。李延所受驚嚇也著實不小,好在他反應敏捷,當下一個蟠龍繞步,躲過了馬蹄。李延驚魂甫定,撫胸嘆道:“好險!好險!”
豈知馬嘶奮蹄之時,一個嬌呻,一段青影飄身跌落。李延大驚,趕緊奔過去看看,一見竟然是的二十來歲的美貌姑娘。李延扶起那姑娘,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那青衣女子已然昏死過去。只見那少女臉白如紙,一身青衣已滿是血跡,左肩上的一條刀口近有半尺長,血肉翻出,鮮血早已浸溼整個肩頭,並漫至前胸,但她手中卻將一柄墨青色的劍緊緊握住。見此情況,李延不免有些驚慌。
正當此時,又是一陣蹄聲傳來。青衣女子的黑馬已經奔遠。這陣子蹄聲不似先前,來勢洶洶,少說也有二三十匹馬。李延見勢不對,料想來者會對青衣女子不利,趕緊抱起這女子躲進路旁齊身高的草叢之中。
“大哥,姓許的丫頭已負重傷,插翅也難逃你我之手,呆會兒我想親自動手,還望大哥成全。”
說話的黑衫漢子叫作金柄雙龍君,約摸三十來歲,濃眉大眼的,生得還算英挺,腰間掛了一對金柄雙刀。正是這對金柄雙刀,十年年前大敗遼東飛鴻劍柳三英,金柄雙龍君的名號在江湖中也漸漸闖蕩出來了。
金柄雙龍君策馬揚鞭,催促坐騎拼命奔跑,和獨眼刀客卓一雄一起追趕林叢遠處的一匹黑馬。金柄雙龍君與卓一雄氣血相投,相交甚篤,義結金蘭,一起幹過不少事情,追殺青衣女搶奪青玄劍,可謂是他倆數年所願。卓一雄聽到義弟所言,心中很是憤慨,道:“賢弟想要親手了結這妖女,做大哥的不會阻攔。但四年前這女娃戳瞎了我的左眼,你得等我打瞎了她的一對招子,再行動手,如何?”
金柄雙龍君心中大喜,道:“這便再好不過了。”說罷長嘯一聲,狠狠的給了馬兒幾鞭。隨行的二十餘人也都加鞭急進。
只見那黑馬憤蹄急奔,鑽進密林,不見了蹤影。
卓、金一行三十餘人隨及奔入林中。這林中盡是羊腸小道,樹木密集,眾人不見黑馬,卻見一錦衣少年蹲坐在路邊,這少年自然是李延。金柄雙龍君頓馬向李延問道:“嘿!這小兄弟,可見一匹黑馬經過?”話雖客氣,但語氣甚為厲害。李延站起身來,指著黑馬奔走的方向,道:“剛向這邊去了。”還未等他說完,金柄雙龍君立即策馬追去。一行人浩浩蕩蕩,一個落葉的功夫便都消失在林中。
李延見他們奔遠,長舒一口氣。剛才雖說騙過金柄雙龍君一行人,可他心裡卻害怕得不得了,他從小養尊處優,從沒遇到江湖上的事兒。但見金柄雙龍君目中無人的樣子,又著實討厭得緊。他心裡想著:“那些人可真兇,定不是什麼好人!”可手裡並不放鬆,趕緊的跳入草叢,背上青衣少女撒腿便跑。
李延一路向北,本想負了這少女回到金陵家中,跑到半路時就已氣喘吁吁。他忽然轉念一想:“那群傢伙找不到這姑娘定會折返樹林,此處離得金陵最近,他們人多勢眾,定會去金陵投宿。這可了得,我去不是自投羅網嗎?不成!不成!”想到這裡,那棗色馬兒上凶神惡煞的面孔立刻浮現,李延心中不免有些戰慄,當即背了傷重的少女擇道向南奔去,要離得金陵越遠越好。
時維陽春令月,天朗氣清,樹木鬱茂,百草滋榮,適逢東方破曉,紅光普照。蔥蔥郁郁的山澗之中,有一小廟,名為曲水寺。清晨時分,寺裡的晨鐘又咚咚咚的響起來啦,驚起澗中無數山鳥。頓時鶯啼燕吒,嘰喳婉轉,整個山澗也熱鬧起來。
已經過了整整七天,青衣少女還未甦醒。李延在她身旁守了七日,也是焦慮不安。一則,是所救少女依舊生死未卜,救了也當沒救;二則,是自己已離家七日,父母定然甚為掛念,不在父母身邊守候,反倒要父母掛心,實為不孝。李延心中焦躁。
在這七日,李延曾請曲水寺的慈光大師給這少女瞧過,無奈慈光大師把過脈後也只是不斷搖頭。這少女身中數刀,失血過多,內傷深重,傷及經脈,曲水寺裡的慈光醫理也只是略窺一二,他也只能暫時保住青衣少女的心脈,一切後事只憑天定。慈光大師哀嘆過後,只是不住的唸經,他留下了些傷藥,就離開了李延所在的小木屋。每日黃昏做完晚課,他就會到木屋瞧瞧,雖說慈光救不了她,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