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算盤一揚便停下,忽然問:“高姓?”
“艾”艾飛雨的劍同時剌出!
張千戶鐵算盤連線三劍,旁來一杖,接下了第四劍。
秦獨鶴回杖直追艾飛雨面門,艾飛雨第五劍尚未剌出,杖已攻到,不由一步倒退。
“你絕不是艾飛雨!”秦獨鶴冷冷接問:“到底是誰?”
“是你的老祖宗!”艾飛雨劍一貼杖身,疾迫了過來,劍刺向秦獨鶴咽喉。
秦獨鶴一枚架開,柳清風的劍旋即刺到,看似隨隨便便的一劍,竟然將艾飛雨的劍勢封死。
柳清風接道:“你若是他的老祖宗,便該姓秦了,可惜我們與姓艾秦的,好像都沒有結怨。”
秦獨鶴冷冷接道:“我看你還是直說出來的好,你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我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置你於死地。”
楚烈道:“不錯!所以你最好還是告訴我們你真正的身份,那說不定我們或者會看在你先人的面上,饒你這條命。”
艾飛雨冷笑:“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仁慈?”
楚烈捋須道:“我們江南四友一向恩怨分明,也從不枉殺無辜。”
艾飛雨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楚烈瞧著他,柳清風秦獨鶴張千戶都沒有作聲,而張千戶更彷佛已陷入沉思之中。
艾飛雨大笑不絕,連眼淚也好像給笑得掉下來。
楚烈終於忍不住,一聲斷喝道:“你在笑什麼?”
艾飛雨大笑著道:“難得聽到一句那麼有趣的話,姓艾的怎能不笑?”
張千戶淡然道:“你若是真的姓艾,我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大笑的事情。”
艾飛雨反問道:“那你說,我該姓什麼?”
“孫”張千戶目光盯穩在艾飛雨臉上。
柳清風、秦獨鶴目光一轉,又從張千戶面上移回,花白的雙眉卻已皺起來。
楚烈轉問:“姓孫姓艾,那有什麼關係?”
語聲一落,他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怔,脫口道:“老大,你是說……”
沈勝衣接道:“他應該是孫奇的後人無疑。”
“孫奇?斷魂刀孫奇?”楚烈大叫起來。
張千戶嘆息一聲:“若說我們四人這一生中,也曾共同做過一件大家覺得遺憾的事情,相信就只有那一件了。”
楚烈竟點頭,張千戶目光一遠。“二十多年了,孫奇若是有兒子,應該就是與這位朋友接近。”
楚烈接問艾飛雨:“你真的姓孫?”
艾飛雨冷冷的道:“不錯,我真的姓孫,名天成。”
“孫天成?”張千戶轉問:“孫奇到底是你的什麼人?”
“你看呢?”孫天成反問。
“從你這樣替他報仇,與他應該就是骨肉之親,但以我們所查悉,孫奇固然有一個兒子孫天成,卻已經在滿歲之際染病身亡。”
秦獨鶴接上話。“每一個人都是這樣說,連孫奇的妻子也不例外。”
柳清風亦說道:“這個善良的婦人不像說謊,提到孫家繼後無人,更就痛哭失聲。”
楚烈迫視孫天成,道:“所有人都說謊,沒這個道理。”
柳清風接道:“朋友與我們既有過節,何不說分明,又何必冒認孫奇後人?”
楚烈忽然道:“也許他是孫奇的養子,或……”
孫天成冷截道:“到這個地步,你們以為還會說謊?”
張千戶四人不能不同意這句話。楚烈嘟喃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柳清風沉吟道:“看來問題應該就是出在孫奇的身上。”
張千戶微一頷首:“在我的記憶中孫奇這個人疑心很重,誰也不相信,難道竟然是擔心絕後,先將兒子送到別處,對別人卻說已經病逝?”
孫天成冷笑一聲,道:“精打細算果然是名不虛傳。”
張千戶微喟:“想不到他連自己的妻子也不相信。”
孫天成道:“你應該算得到我不是隻有一個母親。”
張千戶沉吟了一會,道:“聽說孫奇有一個妻子曾因為難產而死,其實沒有死?那個也才是你的生母。”
孫天成冷冷道:“還幸家父預先秘密作好了安排,否則我們也活不到現在。”
張千戶搖搖頭。“你以為我們會殺你們母子?”
孫天成道:“斬草除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們豈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