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下得毒手?”
“他追殺在下四年餘,在下一再在令師弟的毒手下逃生,這次追到九宮堡,不是他死便是我活,何足為奇?”
“那麼,貧僧等著你。”嘉生說完,舉步後退。
“在下有幸,決不錯過。”
松風丹士也說話了:“施主,九轉玄丹是你在青城偷的?”
文昌一怔,問:“道長是……”’
“貧道威靈仙松風丹士。”
“哦!原來是威靈仙前輩,請聽晚輩道來……”’他將從虯髯客在黑龍潭畔的故事簡略地說出,最後道:“這是全部事實,老前輩如果認為晚輩有罪,悉從卓裁。”
感靈仙頜首微笑,道:“你沒錯,貧道並不怪你,你很高傲,也夠英雄,但高傲與英雄,並不值得讚揚。你很年輕,該收斂些。貧道不參予任何一方,作壁上觀,小心了,好自為之。”說完,退在一旁,但沒退定。
兩百餘名九宮堡的人,已經先後到了,在外面分守四方,嚴陣以待。
文昌緩緩四顧,心說:“鬼魑山堂是俠義門人,只是貪心而已,惡不致死,我何不先打發他滾蛋?”
他轉正身形,陰沉沉地向鬼魑走去。
“哈哈!我鬼魑深感榮幸。”鬼魑山堂怪笑怪叫,拔劍了。
文昌向鬼魑山堂走去,並沒有撤劍。鬼魑山堂談笑自若,其實心中有點緊張。能擊斃碧眼青獅的亡命客,在今天集天下高手大成的場合裡,毫無懼色,冷靜從容向這許多武林頂尖兒高手叫陣,豈會是庸手?所以他有點心虛。
文昌藝高膽大,單劍闖龍譚的英風豪氣,首先在群雄的心理上加上一種無形壓力,壓得他們心中發苦,佔了天大便宜。
他不知這些人有何陰謀,不得不小心從事,這種決鬥方式外表公平,其實他吃虧太大。決鬥中,勢必有進有退,退入任何人的地境,這人便有權進擊,可想而知他的處境是如何的困難,即使能在不越境的光景下逐個剷除,連闖數關他同樣會累死。”
他心中不無思量,討道:“我必須速戰速決,決不和他們死纏不休。”
他踏入鬼魑山堂的地境了,從對方的右側一步步跨去,神態從容,臉色冷漠。
左面不遠,黑旗令主虎視耽耽。左外方,銀劍孤星手按在劍把上,徐徐拔劍。
他一步步踏進,繞對方身後徐徐而行,臉向前面,並不向鬼臉注目,他的舉動,大逾武林常規,高手過招,眼光所落處是對方的眼睛而不是手,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方的未來舉動。但他根本不向鬼魑瞧,不象要和鬼魑交手,一面沉著徐緩地舉步,一面高吟:“鐵拳如電,劍上寒……人海茫茫兮!任我浮沉;江湖莽莽兮!唯我獨尊。吠!”
他朗聲高歌,反而把所有的人全鎮住了,都在心裡罵他不知死活,在這生死關頭,死比活的機會多的惡劣環境中,仍若無濟於事地唱他的亡命之歌。
鬼魑山堂先是聽得迷惑,接著是無名火起。他先拔劍,在氣度上便輸了招,接著是文昌泰然自如,他卻盯著文昌轉動劍尖,作勢上撲,如臨大敵,局外人一看,便知他在心裡上已受到嚴重的威脅,馬腳已露,即使能勝,也勝得不光彩。
他越聽越火,火暴地運功力透劍尖,等文昌“尊”字剛落,突然瘋狂而上,劍出“驚濤駭浪”。劍氣將暴雨迫得向旁激射,劍如排山倒海似的聲勢湧出,攻向文昌的肋腹。文昌已超過了他的所站處,右半身暴露在他的劍下,這一招空前猛烈疾如電閃的出其不意狂攻,文昌豈逃得出他的劍下,死定了。
豈知文昌一聲“呔”字出口,人影后閃,“驚濤駭浪”落空,鬼魑的半身反而暴露在文昌眼下。
快!快得肉眼難辨,快逾電光石火,快得沒有任何超人的反應皆無用武之地。
文昌疾退,旋身,迫進,拔劍,出招,暴退,象是同一瞬間完成,象是同一剎那發動,魔幻三劍的奇招已出,人影乍合乍分,但見碧芒一閃,勝負已判。
鬼魑山堂衝出丈外,“啊”一聲狂叫,踉蹌兩步,長劍徐徐下降,艱難地痛苦地轉過身來。
他的右肋背裂條大縫,鮮血湧出,從左腳流下,汙染地下的泥水和枯草。
“轟隆隆……”電光一閃,雷鳴震天。
“天哪!”鬼魑山堂絕望地叫,搖搖欲倒,長劍脫手下墜,用左手反掩住肋背傷口,又道:“你用的定是亡魂劍法,你練成了,我枉費心機,我……我好……好……恨。”
文昌屹立如山,站在兩丈外冷冷地道:“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