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在帳幕中,由神醫高一清替他們包紮上藥。
四周群雄仍呆立在微雨中,議論紛紛。
風將息,雨將停,雷電漸止,但兩三天內仍不會晴朗,天氣和江湖的大風暴雖已漸止,但餘波不息。殘局必須得收拾,不歸客義不容辭,挺身而出收拾殘局。
其實,江油恩怨的殘局十分難以收拾,也許拖上十年八年,甚至延及於子孫孫,仇恨糾纏。上一代的人帶著殘軀進入墳墓,肉體死了,仇恨卻未曾黃土深埋,仍留在世間,留給沒傷的人,留給新生的下一代。想收拾這種殘局,談何容易?
人生和風暴相似,有興有衰,有起有息,決不會永遠如此。目下風暴過去了,無論如何必須暫時止息,不管下一個更大的風暴是否已在醞釀,目下必須結束這場因風暴而損毀的創痕。
不歸客夫婦踏入了布棚,後面的兩名弟子帶著俘虜。
無盡谷主面色灰青,他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年。在文昌瘋狂似的兇猛襲擊下,他失去了橫行江湖數十年的豪情壯志。他一生中,從沒遇上這種令他膽落的場面,他第一次和死神接得那麼近,他第一次看到了為他敞開的地獄之門。他發覺這是極為深刻的體會,體會到“此身難得”和生命是如何值得寶貴和珍惜。他站在那兒,呆呆地象一尊泥塑木雕的菩薩。
“秋盟主,久違了。”不歸客的話,將他從惡夢中拉回現實。
“不必再稱某為盟主了,我不配。”他的聲音是如此衰老,而且充滿了英雄末路的感慨。
不歸客揮手令弟子送上金奪銀刀,道:“方某來的晚了些,來不及阻止這場江湖大劫,深感不安,特向閣下致揪。事已至此,方某不再繞舌,多言無益,空言也無計於事。但方某認為,凡事將心比心……”
“兄弟請教方兄,蔡文昌的撐腰人……”無盡谷主搶著問。
“非也。”不歸客也搶著答,臉色一冷,又道,“方某也曾經橫行天下,也沾有滿手血腥,仇人滿天下,多三五個算不了什麼。但方某可以告訴閣下,在此之前,方某沒見過蔡文昌到底是人是鬼。”
“那麼,方兄為何在江湖找他?”
“我那孫女兒與他有點兒感情上的糾紛,所以方某要找他查明底細,方某家人在昨日趕到的,沒趕上。好吧!這筆帳方某攬下了,可到煉獄谷結算,再會了。”
“方兄請勿誤會。兄弟想,方兄的話確有道理。將心比心,推已及人。假使秋某是亡命客,我也會如此發洩的。謝謝方兄釋放凌兄弟的感情,後會有期。”
不歸客走向正在裹傷的黑旗令主,一面扭頭道:“凌老弟是蔡哥兒所擒的,不用謝我,詳情凌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