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面上,白髮蒼猿白髮飄飄,火眼中厲光閃閃。論年紀,他不過四十出頭,但天生的少年白髮令他顯得蒼老了許多,一雙火眼和窄腮突嘴的怪象,令他得了白髮蒼猿的外號。在峨眉俗家門人中。他是個最爭氣也沒出息的。個。爭氣的是他所學有成,技壓同門師兄弟,沒出息的是他在江湖混了一二十年,依然兩手空空,做大戶人家的護院保鏢。
所賺來的銀子全都買酒喝了,他為何有火眼,大概是酒喝得太多的緣故。
他的左邊,站著鬼影子孫明。這傢伙答應了七幻道向文昌奪那四顆珍珠,但他怎敢向敢於與十三怪物做對的文昌動手?離開了西安府,便逃到四川找地方安身,進入了錦城之虎的府第,主要是想避避風頭,免得七幻道要他的老命。
右邊,站著身材癰腫怪誼的翻江鱉于靖。這傢伙不愧是水上高手,看了前面的船被撞毀的撞毀,下沉的下沉,便知道岷江之鰲來了,火速脫掉衣褲,抓起一把分水刀,向船後大叫道:“右滿舵,右舷倒槳,左槳加快,衝上河灘。”又扭頭叫:“岷江之鰲王八蛋來了,弟兄們注意艙面,在下面水中……”
黑夜中,除了自保之外,無能為力,無法兼顧其他船手,他要下去認自己的船。聲未落,一條黑影突然踏上了船首,艙面火把照亮,人影一出現便沒有再出現。
那是一個身穿青綢油水靠的高大青年人,背上有劍,玉面朱唇,大眼睛神光奕奕,那傲世者的略帶諷嘲性的笑容,令人感到從他身上發生一種可以懾人的無形氣質,有三分孤傲,七分驃捍,站在船首的艙板上,水淋淋地向眾人傲然冷笑,“什麼人?”船手說:“哎”
狂叫聲搖曳而下“撲通”兩聲水響,冒失鬼飛下了江心。群人只感到來人大手一伸一扔,便將人扔下水中,全都大吃一掠。白髮蒼猿晃身邊出,沉喝道:“閣下是岷江之鰲的……”
“在下是任舵主的朋友。”來人朗聲答。
“尊姓大名?”
“亡命客蔡文昌”
群人臉色大變。白髮蒼猿火眼亂翻,大吼道:“你一個江湖晚輩,好大的狗膽……”’
文昌用一聲冷哼打斷他的話,突然晃身搶入,鐵拳上下齊攻,連攻五拳。
白髮蒼猿不愧是出身單門正宗的峨眉弟子,雙掌急如狂風暴雨,化去五拳更回敬了三掌,兩人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換了兩次方位,似乎勢均力敵。
但火限人已一眼看出白髮蒼猿棋差一著,文昌的拳風隱有風雷之聲,力道兇猛無比,兩次換方位,都是白髮蒼猿處於被動,化招時略現錯亂,也不敢正面化招,所回敬的三掌,都是在飄掠盤中旋抽冷子出手的。
鬼影子孫明象似鬼,他一聽是蔡文昌便感到心中毛髮。近兩年來,文昌失去蹤跡,目下再次重現江湖,比往昔當然更了得,他怎敢對自己的老命開玩笑,一聲不響便往艙口退,溜之大吉。
翻江鱉已看出危機,再往下拖,白髮蒼猿危哉!他一擺分水力,掄出大吼道:“弟兄們上,拿下這小輩。”
艙面不夠寬闊,高手相搏,不但進退如風,盤旋以電,圈子也大,怎能容得下幾個人合圍動手?但翻江鱉已發出眾多為勝的呼喝,其餘的人不敢不上,只有兩面一分,冒險包抄,刀劍飛舞中,一湧而上。
文昌一聲長嘯,撤下碧玉屠龍劍,碧光一閃,從右面抄出的兩名大漢便感到冷森森的劍飛已經壓體,同聲虎吼,兩把分水鉤狂野地飛上半空,兩大漢感到碧茫已臨面門,百忙中火速後退,“僕”一聲,臂部撞在船舷上,重心立失,驚叫一聲,翻跌下江去了。
文昌以奇快的身法將右面的人迫下江中,立刻回身反撲,劍向後揮,沉喝震耳欲聾叫:“你也下去,滾!”
“錚”一聲暴響,白髮蒼猿迫襲文昌的長劍向上蕩,碧茫一吞,劍尖已光臨咽喉之前了。
“不見得。”翻江鱉怒吼,象一個光珠從下滾入。假使文昌宰了白髮蒼猿,雙腿便可能送給翻江鱉了。
“你先下也並無不可。”文昌沉此,劍向下落。
“錚錚錚!”分水刀連揮三刀,砍在下沉的碧茫上,火星直冒,分水刀出現了三個缺口。
翻江鱉只感到虎口如同火烙,有血沁出,奇大的反震力從刀上循臂震向心髒,馬步虛浮,連退五尺,吃力地旋出碧茫的光罩圈,臉色大變,額上青筋跳動。
“呔!”文昌吼聲震耳。
“啊……”左面兩名大漢狂叫,向後退,“呼呼”兩聲沉響,撞倒在舷牆之下,爬不起來了。
船伕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