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部分勁道,餘毒又被天元取穴陳經術迫在經脈的並不重要的角落裡。方家的清虛丹雖不對症,但去毒保元的功能並非全然無用;所以事實上他不但受得了,而且依然龍馬精神,僅稍有些不便,和精神上受到不算太嚴重的打擊及震撼而已。
禹王溝到澠池有二十里,不到五、六里便遠遠地看到黑鐵塔單人獨騎飛騎趕來。
黑鐵塔聽從文昌的勸告,救了柴峰帶馬狂奔;但他怎能讓文昌獨自阻敵?奔了八九里,路旁出現一座山丘旁的白楊林,楊林後是亂葬崗,斷碑星羅棋佈。他立刻跑入林中,將馬兒藏好,將柴峰藏在樹根隱蔽處,道:“柴兄,你在這兒稍候,我必須去接應蔡兄弟。小心豺狼,我走了。”
不管柴兄的反應如何,飛身上馬往回趕。
文昌奔跑了五六里,精力損耗甚大,渾身大汗,臉上的灰色暗影仍末完全消退,看清來人是黑鐵塔,喜極大叫:“大哥,我在這兒。”。’
黑鐵塔飛身下馬,抱住他驚叫:“兄弟,天哪!你的臉色,你的大汗,你受傷了……”
“帶我上馬,我捱了黑殭屍一掌。”
“黑殭屍?糟了,即使不擊實,被掌風的暗勁擊中,半個時辰內沒有那老賊的獨門解藥……”
“我不要緊,快走,也許他們會追來。”
黑鐵塔不再多言,推他上馬自己在後跟著,回頭狂奔,不久便到了白楊林。
柴峰的肩傷雖已上了孤山一鶴的解藥,但五虎斷魂釘乃是霸道的重暗器,不但皮肉受傷連肩骨也被貫損,半寸之差,肩井穴便完了,至少得,月時間的調養,沉重的傷勢令他渾身無力,稍一挪動便痛澈心脾,黑鐵塔走後,他躲在樹下氣息奄奄。
昏眩中,他眼角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座荒墳後,升起一個鬼怪般的人影。他心中一驚,強忍痛楚抓起身邊的琵琶,定神看去。
怪!鬼影俱無,先前眼前看到的模糊鬼影蹤卻不見,只有一株抽芽不久的短小酸棗樹,在墳後隨風飄動。
“真糟!我不行了,眼花哩!藍賊這一釘好厲害,也許我活不了多久了。”他自言自語,目不轉瞬地死瞪著酸棗樹,對剛才眼花的異像仍難以釋懷,一個練武的人,耳目皆經過千錘百練,竟然會眼花,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所以死死地盯著那兒,希望證實自己的想法。
但在他的心中,卻希望自己確是眼花,一個經常做壞事的人,心中常疑神疑鬼,他是令主手下的爪牙,在江湖為惡,血案如山,怎能大意?再說三眼華光三個死對頭目下不知逃往何處去了,假使也恰好躲在這附近,自己豈不完了?三年前,他是京師有名的大盜鬼手琵琶,有一次做案殺了事主一家十三日,被官府出動大批高手追得天涯亡命,不得已便南下投靠黑旗令主,萬里迢迢拋妻棄子亡命西北,不敢返回京師。他三眼華光乃是京師的豪傑,應官府的聘請追緝大盜鬼手琵琶,假使落到三眼華光之手,少不得要押他解回京師受審正法,後果太可怕了。
不遠處有一座廢棄了的墳園,墓園的白楊樹已抽出綠油的嫩枝,那些久已無人修剪的女貞,已經蔓生得成不規則的樹叢。墓道上的石人石馬,斷頭折足在荒草荊棘之中,淒涼觸目,但平臺後的巨型墓碑,似乎並末被年久的風雨所摧毀,直立在殘破的墓碑前,靠墓碑的墓牆也並未倒塌。
墓園的青石墓門,右面的柱基已經鬆散,整個墓門被包圍在高約丈餘的荊棘從中,只露出上面的石造屋頂蓋,
一枝近八寸白底黑星的七星三角旗,在頂蓋的左方不住迎風輕擺。
假使走近細看,從荊棘縫中可以看到左面石柱上,原來的字跡已經被刮掉,另刻上八個大字:“七幻迷魂,擅入者死。”
這座亂葬崗上不沾村,下不沾寨,附近十里之內除了山林,不見任何集鎮的形影。南面,是通向七八里外的一處河谷,暗黃色的谷地大地縫草木不生,滿目荒涼,可能早年這兒曾經建有村落,不知是天災抑是人禍,在遙遠的歲月前在世間消失了,這葬崗的死者便成了無依的無主孤墳。
“刷”一聲,一條野狗從荊棘中竄出,帶著一聲低沉的咆哮,竄入白楊樹叢中一閃不見。
柴峰被野狗所吸住,扭轉身軀伸出了琵琶。但當他看清是一條野狗時,吐出一口大氣,緊張恐怖的感覺逐漸消失,心中不住暗念:“這亂葬崗可能真有鬼。黑鐵塔,老天保佑你快些回來,把我帶離這處鬼地方。”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徐徐飄拂的七星旗上,心中一動,定神看去。
“天哪!”他恐怖地輕叫,臉色如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