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疼愛她的母親,將臉貼在母親的胸口,唯恐就要失去母親一般用力抱住,她在母親的胸前喃喃哭道:“只要你不死,明日我就嫁給黃啟倫,我不要讓你在爹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嫁,我一定嫁,一定嫁!”
“夢舒,我苦命的孩子啊——”龔太太發出一聲無奈的悲號,一把抱住了龔夢舒,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在屋門外緊張偷窺的龔弘文見龔夢舒終於肯答應依約出嫁,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夜漸漸深了,但龔家幾乎無人入睡。龔太太脖頸上纏著繃帶,臉上淚痕斑斑,又請來了裁縫師傅,請她幫忙連夜再趕製一套新的鳳冠霞帔嫁衣出來。龔夢舒在母親的攙扶和幫助下,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就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母親和裁縫師傅一起在忙碌。
被熱水撫慰過的身子沒有那麼疼痛了,但身體和心底的最深處,有最珍貴的東西已經破裂,再也恢復不到從前。龔夢舒猶如行屍走肉,只是怔怔地看著母親和裁縫一針一線在昏暗的燈光下連夜趕工為她精心繡著嫁衣的圖案。
那工序繁瑣的嫁衣,依舊是刺眼的血紅色,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但龔夢舒的心,卻朝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潭不停下墜,下墜……
她將無神的眸光從裁縫對她深表同情的臉上調回,轉而望向漆黑如墨的窗外。窗外天還未亮,甚至也看不到黎明的曙光,她的胸口好像有塊大石壓著,壓得她無法自主呼吸。
“夢舒,去睡會兒吧,天亮後你就要到黃家去了,新嫁娘有一整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