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時常毫無預兆地聽到那裡有人唱歌,哼哼唧唧聽不出詞來,嚇得其他病人吵著要轉院。
“死人唱歌?”我對此大大地嗤之以鼻,“迷信!荒唐!”
“That’song of Hell,”春辰把手指擺在嘴唇邊,神秘兮兮地說。“——地獄之歌!”
我離開合德醫院的時候,在病房的地上撿到一隻銀質的蝴蝶,半個手掌大小,薄薄的翼和捲起來的口器,栩栩如生。只是翅膀的鳳尾處有一點折傷,像是被什麼人狠狠從半空裡拍落了。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整個住院期間,沒有見到悠一。
我也沒有用電話聯絡過他。但我知道,只要他想,他一定會知道我在哪裡。
究竟有多少天沒見到悠一了呢?
我不敢去算。
生怕算出我到這裡以來最大的數字。
我回到家裡,如果那裡已經可以稱之為家的話,會獨自坐在悠一的床上發呆,翻看他的《離散數學應用》和《核心系統計算導論》,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看那些英文中文算式和C;Basic或Pascal的語言。——儘管我根本看它不懂。
如果因為我這樣無禮地撬看他的秘密,他就此不再回來了呢,我要怎麼辦。
我不是寵物,不會因為有一個周到的飼主就感到滿足。
我有我的原則和信仰。
我不喜歡身邊有那些讓人莫名不安的東西,然而悠一一直避免教給我過多,有時候我問得太深,他總會說“你知道這些好太早”敷衍過去,不知是擔心我過早地融入這個危險的人群,還是擔心我想得太多,並且長此以往,越想越多。——最後好像某些人那樣徹底崩潰?
唉。
即使知道那是為我好,但還是不能容忍自己總是就這麼望著他的背影,卻無法和他並駕齊驅。
我不能接受這種不變的,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
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原則。
——然而現在原則還在,而悠一卻帶著我的信仰離開。
“悠一”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麼意義?
悠一到底在哪裡?
——我有無數關於他的疑問,而我,已經準備好代價。
所以,我決定去找張桃。
{02}
週末第一天的中午,是人們都疲憊地休息的時候,蘇富拉比附近拉風的商店客人也都還不多,我沿路走來,一直想著悠一第一次帶我到這裡來的時候。
蘇富拉比的店門真的異常的小啊,我差點兒就徑直走過去了。
該怎麼和張桃說呢,那張現在已經被洗空,或者說“本來”就是空白的膠質唱片我已經送給喜歡奇怪東西的春辰了。不過我想這沒關係吧,張桃和春辰也認識,況且唱片的所有者已經是我,怎麼處理應該由我決定。
我嘆了口氣拉開玻璃門。
——咖啡館。
嗯?咖啡館?我不敢相信地張大眼睛:不是應該通往張桃的“店”裡嗎?
我一臉驚訝站在門口,咖啡館裡悠閒喝著咖啡的客人三三兩兩側目,奇怪地看著我。
我把門關上,再拉開。
咖啡館。
再關,再開。
咖啡館。
我只把商品賣給需要它們的人。——我突然想起張桃這樣說過。
也許,也只有真正“需要見到張桃”的人才能進入那家店內的吧?
我皺起眉頭。
現在,我來到這裡時要幹什麼的呢?
只是滿足好奇心?
不是的!
我是一個靈媒。
瞭解我所存在的世界是我的所必需的,是一種義務和責任。
因為過去的逃避行為,我已經太過無知許久了。
現在我來找回我的信仰。
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不應該在開啟門之後看見“咖啡店”。
我要見張桃。
我是一個靈媒。
我摒住了呼吸,再次緩緩把門拉開。
風聲從門的那一邊穿過了縫隙,撲面而來。
幽深的長廊和柵格紙門,晃動的竹影和微光。
張桃穿著一件繪滿了金魚的浴衣,斜斜地靠在長廊入口,微笑地望著我。
“你是一個靈媒麼,——這可是你以前想都不願意去想的詞啊。”他笑眯眯地吸了一口煙管,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