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做不到的、做不好的、不願意做的;他都能完成、完成得令人滿意、毫無怨言。
他可以對別人說:沒關係的、不是你的錯、我不介意的。
而接受他恩賜的人就只能像這樣虧欠他,虧欠他,一直一直一直虧欠他下去。
在別人覺得也許無力償還的時候,他還微笑著加上一句:不要緊,我不要你還。
於是,連這剩下的關係都被剪斷,他悠一,誰也不欠,可以瀟灑地走遠。
留下那曾經受恩的人,永遠對他歉疚。
這是多麼狡猾的不平等。
正如我日夜害怕失去的悠一,他從來就沒有害怕過失去我。
哪怕是現在,都和我們初遇那天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他保護我,但他可以選擇不再保護我。
我被他保護,而我無法離開他的保護。
我們的關係就是——我需要他,而他不需要我。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不堪忍受的感覺,就是不被人所需要。
不需要,和拋棄是一樣的。
我始終都是被拋棄。我的家族不需要我的無能,所以把我拋棄。
而願意收留我的人卻更殘忍。——他,是不論我有能無能,都始終不會需要我的。
家族拋棄我一次。
而悠一,是反覆拋棄我。
如果我不擇手段地讓他受到我的幫助,哪怕只有這一次,我是否可以祈求,他欠我一次呢?
讓我稍微變得重要一點,哪怕只是對他來說。
否則……
就再沒有人需要我了。
{02}
張桃說,悠2一週圍的界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他希望儘早結束這個危險的徵兆。
我們都沒能準備些什麼,沒有時間了。
那個人到底是千代晶?是藤堂悠一?
這一切都該在這之後有個答案。
放學之後下了很大的雨,天空低低地像是隨時要傾軋而下。
我幾乎是提前從學校裡落荒而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早退,我只知道早退就不會在走廊,樓梯,中庭或者是前門後門遇到春辰。
感情才死去不久,提起來依舊傷人。
大雨瓢潑中我站在蘇富拉比窄小的店門口,猶豫再三,推開了門。
場之內天幕低垂,儼然入夜時分。光影浮動的長廊是我所熟悉的,往內走去,又可以看見厚重的雕花的木門,門後的世界如何,依然不可想象。
張桃出現的時候,沒有嬉皮笑臉。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沒穿著花裡胡哨的唐裝,而是黑色肅穆的長袍。他拍拍我的後背說不要緊張,我卻因此更是緊張萬分,不是赴死的緊張,是賜生的緊張。
經過迴廊,我望下看,驚訝地發現原本栽著竹子的寬闊庭院竟被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