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個趔趄,差點跌倒,站在他身後的李子若趕緊扶住了他,但眼中亦滿是震撼之色。
因那馬車壁震開之時的衝擊力,一片車壁碎片竟是恰好將一匹前方馬兒的脖頸割斷,那馬嘶鳴一聲,眼見不活,跋鋒寒只得無奈放棄駕馬離開的想法。他站於車轅之上,回頭朝龍葵看去,見她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帶著笑看著自己,竟是一種讓他心靈震動的溫暖。
“你來啦。”她道,聲音並不大,但此時街上靜寂到唯有風雨之聲,她這三個字,驟然間重於山石,沉沉落到他的心湖!
跋鋒寒手握住那籠子的鐵柱,認真道:“我說過會回來。”這是承諾,他跋鋒寒必將踐行!
龍葵忽然笑了,眼睛彎彎,像是兩道彎月,“嗯,我知道。”卻不曾提那時她又救他一次,他們之間再說這些,似乎反倒顯得疏遠了,是以她不說,只道:“既如此,我們走吧!”
婠婠站在原地,怔然看著,她也不曾想過這兩人會在此時出現這樣一幕。
“誰也別想走!”這時一道尖利的聲音卻打破了這份令人意外的感動,只見那烏先生歇斯底里道:“這籠子乃是混了最堅硬的玄鐵所制,若沒有特殊的鑰匙,你如何也逃……”剩下的話卻戛然而止,因龍葵朝他看來,那目光既冷又利,還帶著幾分嘲諷輕蔑,那樣悍然的姿態讓他接下來的話忽然說不出口!
龍葵手只一翻,九轉修羅斬便在手中,只見她將那鐮鋒貼上鐵柵,手腕一動,刺耳的聲音響起,那粗粗的鐵柱即刻被像脆木一般割斷!
烏先生徹底愕然,向後退了一步,再也抵受不住刺激,一下坐倒在地。
跋鋒寒伸手握住龍葵從籠中遞出來的手,他的掌心仍因長時間潛伏於雨中而顯得微涼,但手掌很大,而且有力。
“他日我跋鋒寒必來琅琊拜訪!”跋鋒寒留下一串長笑,與龍葵二人凌空而去,灑然之至。
婠婠的臉上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想了想便朝二人離去的方向追去,身姿曼妙,白影飄搖,不過片刻便消失在茫茫雨幕裡。那烏先生臉色煞白,“噗”地吐出一口血來,不醒人事。
33、荒村
婠婠不遠不近地追在兩人身後,當看到那抹紅衣到得城牆附近飄然而起便似一朵紅雲般之時,才微微露出訝然神色,“難道草原上傳來的訊息都是真的?”她蹙了蹙眉,單薄纖弱的身體在大雨中顯得愈加弱不禁風,但看她的表情便知這冰涼的春雨於她而言並無半分影響。
在她停駐的片刻,城牆處龍葵與跋鋒寒二人已是越過高高的城牆,往城外遁去,婠婠跺一跺腳,四處一看,到得城牆附近一棵大槐樹下,天魔帶一飛一旋,已是將她帶得高高飛起,陰癸派於輕功本就有獨到之處,只見她赤裸的玉足在槐樹頂枝葉處輕輕一點,已是朝城牆上落去!
待得到了城牆上,遠遠看著夜色雨幕中那抹紅已是越來越遠,她即刻一躍而下,只是手中天魔帶往城頭上一繞待得落到一半卻是速度一緩,她借力而起,天魔帶一鬆,輕巧落在城外,自上城牆到落地皆是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逸自然。
此時因戰爭所累,四處都是荒蕪的村落,這城外不遠處亦有一個破敗的荒村,大雨之中靜寂悄然倒似是鬼村一般,大雨之中更是影影煢煢,看著有些令人發憷。
婠婠挑了挑眉,若她不曾看錯,那兩人確是往這裡去了,若是一般的女子,絕不會挑這樣一個地方落腳,膽小一些的更是多半不敢進去,她抬頭看了看殘破的村頭牌坊,在雨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烏青色。
“真是有趣的人。”婠婠輕笑了起來,毫不遲疑地朝村裡掠去。
龍葵與跋鋒寒自是到了此村中,不說跋鋒寒對於這種惡劣的環境視若無睹,龍葵對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只會感到熟悉,而不會有半分懼意。
“你怎麼樣?”她蹙起眉來,身側的跋鋒寒回過頭來,“什麼?”
龍葵皺著眉看他,“你身上的傷!”
“不妨事。”跋鋒寒灑然一笑,搖了搖頭。
龍葵靜靜地看著他,此時他們在一間民居中,雖房屋已是破敗不堪,但至少還有片瓦遮頭,她抬起手來,漸漸的,指尖開始凝聚淺青色的火焰,冷冷的,襯著她雪白的面容和烏沉沉的眼睛,她抬受看向面前的男子,他的眼中沒有半分退縮,甚至沒有疑惑,彷彿她的做法並無半分不妥。
“這是鬼火。”她微笑起來,“雖然不可取暖,但是至少可以照明,其實不用這個我也可以看到,你單單前胸就有五道傷口,雖四道無妨,但一道深可見骨,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