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甚底。”絹兒雙手提著一壺熱水慢走進了房,習慣天涼喝熱水既熱身又衛生,所以對於夜裡喝冷水很不習慣,故回房休息之前必燒一壺水才回來。
巧兒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綾兒卻思量了半天,壓低聲音道:“曾聽過婆婆說過,老房裡都有狐大仙,若是惹了它,它便會搞得家宅不寧,會不會是”
“呸呸,別胡說。”巧兒一把捂住綾兒的嘴,然後閉眼虔誠念道:“狐仙大人有大量,姐妹並非有意冒犯,請勿見怪。”
紗兒瞄了一眼綾兒小聲道:“姐姐以後萬不可再說這樣沒影沒譜的話,狐仙大人不僅是保家宅平安的善仙,有些山野中的狐仙大人更有治病救人的**力。”
綾兒自知說錯了話,便低下頭只管繡花,至於她嘴裡嘀咕著求狐仙原諒她的話,卻不再多說了。絹兒自沒有那些對神鬼之類忌諱的害怕,但也沒有狂妄的認為能改變他人想法的能力,只淺淺一笑,靜坐下拿出自己的繃子,自顧自繡了起來。
“你這繡的是甚底?”巧兒見絹兒繡得很是興致昂然,扭過頭一看卻樂了,繃緊的麻布上繡著一個圓滾的紅東西。
絹兒卻微有羞色,她自知才學剌繡手藝不精,所以只找了個最簡單的繡,卻不料還是被繡變形了,雖是如此心中還是喜滋滋的,畢竟是自己的成果,即便等於廢品類。
“繡的是一顆櫻桃。”絹兒坦然說道。
巧兒拿過一看。地確有點像櫻桃。再一細看。卻眼前一亮。雖絹兒地針線一看便很稚氣也不太整齊。但這還未繡完地櫻桃。卻至少用了三種紅色。由左向右慢慢變淺。再翻過繃子。後面地線亂成一團糟。卻是不善捻線地原由。
“妹妹怎麼會想到用三類紅線。”巧兒問道。
絹兒無奈地說道:“沒法。我細找遍了。只找到這三色紅線。其實這樣繡出來十分不自然。至少在銀紅和粉紅中還應加一個紅色做個過渡才行。而且線實在太粗了。巧兒姐。有沒有再細些地線。”
巧兒是笑非笑道:“妹妹你這繡實在差勁。還怪線粗。看來還須姐姐教你才行。”心中卻微驚。紗兒與綾兒學了這麼久。對著實物看卻都還未掌握對線色地把握。而絹兒卻能憑著想象入繡。用色大膽。卻是有幾分剌繡地天賦。
絹兒抿嘴一笑道:“姐姐教我。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巧兒挑眉道:“好個小丫頭。姐姐教你是好事。你卻還遲疑。還不挨三板不敬之罪。”
姐妹們正嬉玩之時,錦兒走進房道:“巧兒姐,媽媽叫你。”
巧兒忙起身,“你們繼續繡,我先走了。”
“姐姐,慢走。”
日子也就這樣平淡地又過了十來日,絹兒除了每日跟著巧兒學一個時辰的刺繡,其他倒也沒太大的變化。張家娘子因手中擱的活太多,雖有巧兒幫襯卻還是不夠,便叫紗兒與綾兒做一些簡單的鎖邊針線活,綾紗二人甘之如飴,一直以來二人因不像錦兒與絹兒一般終日忙碌做事,心中萬分不安,恐被轉賣給他人。
重陽漸近,家中需備“避邪翁”和“延壽客”,以及添置些應節氣的物事,張家娘子便與鄧大娘商量進縣城,絹兒得知鄧大娘有機會外出很是羨慕。到這個時代一月有餘,絹兒卻始終沒有機會跨出內院這道門,去看看外邊是何模樣。
見絹兒一臉鬱意,鄧大娘自知其心事,便向娘子央得絹兒跟隨出門。
張家娘子見絹兒人乖巧老實,便允了。
於是天未明時,鎖子驅著牛車,張家娘子一行三人坐在車廂中,車後還跟著位黑壯的佃客騎著毛驢。絹兒雖心情十分興奮,但也只將車簾掀開一點縫隙向外看,只見放眼望去,遠處山青雲淡,雖日出山頭,天未放亮,田間卻已是繁忙之景,金色稻子沉甸甸,各家佃客吆喝著已在田間忙碌著秋收準備,若非田間農人衣飾不同,絹兒恍惚間產生自己並未離開那個時代的錯覺,曾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場蹩腳的夢。
一時間絹兒魂不守舍。
張家娘子見絹兒模樣只是一笑,鄧大娘卻拍打絹兒,嘴裡道:“眼珠都飛到外邊去了,若不願意坐在車中,你便坐外去。”絹兒明白鄧大娘話中之意,眼睛一亮,只看著張家娘子,見對方點了點頭,喜笑顏開叫鎖子停住牛車,跳上前邊驅件的板子上。
坐在鎖子旁邊,自由觀看周圍的山水人家,絹兒很是高興,但不一會便有些受不住了,畢竟牛車在路上顛簸,坐著並不會讓人很舒服,古人雖已習慣如此顛簸難受,絹兒卻還未適應,只暗想若下次再坐車,須做上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