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馮曦的辭職信進來。傅銘意笑著說:“我最後履行一次老總的權力。”龍飛鳳舞地在辭職信上籤下了“同意”二字。
從大巴車上下來一個穿牛仔褲、短袖衫的女人。她從行李箱中拖出自己的大皮箱,揹著旅行大包,和熙攘的旅客一起往車站外走去。
縣城公交車站是熱鬧的,往來的旅客,叫賣水果、花生零嘴的小販,揹著竹揹簍的行人,親切感油然而生。馮曦滿意地看著雜亂無章的縣城,攔了輛三輪摩托車問價。
“七塊錢!”
“你當我是外地人啊?五塊錢,走不走?”馮曦操著有點兒變味的本地話問道。
摩托車主笑了,“還真是本地人啊,走!”
兜頭吹來的風把圍住她的悶熱驅開,馮曦打量著四周,熟悉中又有幾分陌生。一年沒有回來,縣城沒什麼變化。經過的地方,她熟悉的那些小店連招牌都沒有換過。外面的城市日新月異,可小縣城還是老樣子。
也許這是她心靈中的家,離開十來年,她潛意識中希望它永遠也不要變。
到了縣公安局宿舍,馮曦付了車錢,摩托車主熱情地幫她提下箱子,又突突突地開走了。她毫不猶像地往家走。父母再生她的氣,他們也會容納她原諒她,這才是家的感覺。
開啟門的是馮曦母親,她驚喜的看著她,接過她的揹包大聲埋怨著,“怎麼不打電話說一聲?“
馮曦拖著箱子進門,嘟囔了句,“不是你們氣跑了,不管我了嗎,打電話找罵啊?”
“你這孩子!帶這麼多東西回來,回來長住嗎?孟時才走你就回來,他是來打前戰的嗎?”
馮曦張大了嘴。母親說什麼?她語氣裡怎麼對孟時這麼親切?
馮曦母親把她的包扔在沙發上,轉身說:“去洗個澡,一身的汗。沒吃飯吧?我給你熱點兒東西吃。”
她拉住母親,認真地問:“爸上班去了?”
“是啊,我給他打電話去。”
“媽,你怎麼……孟時?他什麼時候來的?”
馮曦母親詫異地看著她,“你不知道?他瞞著你來的?”她嘆了日氣,慈祥地看著她說,“我們上次氣暈頭了。前幾天孟時來了,我們都知道啦!曦曦,爸媽不對。快洗澡去,你爸怕你還生氣,就說不給你打電話,等調班休息就到省城看你。”
前幾天嗎?她在拘留所的時候?馮曦心裡不知道是甜還是苦。她衝動地拿起手機再一次打孟時的手機,還是關機。她的心就沉了下去。她慢吞吞地拿了毛巾去洗澡溫熱的水衝過身體,她閉上眼睛想,這一次又該怎麼對爸媽說呢?
她沒有去公司,直接快遞了封辭職信去。公司裡也沒有她要帶走的東西,隨便他們怎麼處理。她退了自己租的房子,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書籍搬到芝華家放著就回來了。她的那些零碎與植物都沒有帶走,她想,孟時喜歡這些東西,就留給他吧。她換了手機號碼,懶得應付傅銘意的電話。清清淨淨地回到小縣城。她想和爸媽好好談談,休息些日子再出去找工作。
孟時來過家裡了,他怎麼找來的馮曦不知道。但是她想,孟時以後不會出現了。他能想到來家裡,她已經知足了。
他愛她,儘管他們不能在一起。她也愛他,儘管她說她水遠不會主動去找他。
換了寬大的棉綢睡衣,馮曦坐在飯桌旁突然沒了胃口。她撥弄了一兩筷子菜,覺得悶油發膩,抬頭望見母親愛憐的眼神。
“幹嗎這樣看我?我瘦了是不是和原來一樣漂亮?”馮曦說著俏皮話。她決定不再讓父母為她的事操心。這意味著她最多在家裡待幾天就必須馬上離開。
“曦曦,孟時很好。離婚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媽只是心疼你,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不如早離了,那兩年你是在耽擱你自己。”馮曦母親嘆了口氣說。
馮曦故作輕鬆地問道:“他來都說什麼了?這麼快就讓你們喜歡他了,他居然瞞著我來!”
“你爸看到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孟時很誠懇,原原本本說給我們聽了。你爸後悔得很。我們坐上回來的大巴車就後悔了。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家裡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最受不了那種烏漆麻黑的事。你和傅銘意的事我們又清楚。唉,早說怎麼會有這種誤會!”
“你們不肯相信我,我有什麼辦法。”馮曦埋怨了句。
母親摸著她的頭髮說:“不是不肯相信你,你不想想,聽到你離婚,我和你爸腦袋都被炸暈了,再看到你和傅銘意的照片,怎麼會信?田大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