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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便也跟著低頭思慮道:“主公招納曹操一事,依吾所見,此事只是主公一廂情願。哪怕曹操肯屈居於主公麾下,其部將家臣亦不會答應此事。須知,人一旦走上諸侯之道,便再無回頭之路。”

“公與言之有理。此事確實不足為慮。”田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畢竟歷史已經不止一次地證明,凡是做過一方諸侯的人一旦投靠其他勢力,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新主上的重用與信任,甚至還會不得善終。想到這一點,田豐便也不再為曹操會投靠袁紹而擔憂了。因此他跟著又問道,“那東萊與三韓通商一事又該如何解決?”

“順其自然。”沮授不假思索地說道。

“順其自然?”沒想到沮授會如此作答的田豐皺眉道:“公與,汝是在說笑吧。萬一東萊真因與三韓通商一事惹出禍端牽連主公那可如何是好?難道真要像許攸那廝所言到時候假裝不知?”

“元皓,汝多慮了。雖說三韓給予公孫度的貢品頗為豐碩,但終究是些土產而已,怎及得上遼西的大片沃土?”沮授微笑著反問道。

“是了!正所謂遠交近攻,公孫度窺視公孫瓚的遼西,故不會為東萊的冒犯而與主公交惡。”田豐一拍大腿,“吾剛才怎麼沒想到。”

“元皓,汝就是對東萊的小蔡府君心存偏見。今日才會一葉障目。”深知田豐脾性的沮授點穿道。

田豐被沮授點中心事,不由輕咳一聲故意掩飾道,“公與似乎頗為看重東萊郡的那個女童太守。”

“蔡伯起之女確乃奇才。”沮授捻鬚讚道。

“不過是個聰慧膽大的女童而已,怎擔得‘奇才’二字。就算其是奇才,然牝雞司晨終非吉兆。”田豐固執地說道。

“元皓此言差異。蔡吉出身書香,忠孝賢淑,且勤於政事。汝怎可將其與妲己、呂雉之流相提並論。”沮授擺手搖頭道。

“這蔡氏雖無狐媚之舉,但也談不上勤於政事。畢竟其任太守不過數月而已。”田豐反駁道。

“元皓,汝可別小看那小蔡府君,其數月來在東萊的施政,可比天下間諸多尸位素餐之輩高明得多。就以此次蝗災來說青、兗、徐、豫、揚五州,唯有東萊一郡調民夫、軍士撲殺飛蝗。蔡氏小小年紀面對驚天大災,能如此沉著應對,實屬不易。”沮授頗為感慨地說道。

“此事吾也有所耳聞。流民盛傳那蔡氏能點蝗成蝦。如此神怪之言也就愚夫愚婦才會相信。”田豐不屑道。

“神怪之言雖不足為信。然蔡氏率部馳援災縣滅蝗一事乃是事實。不僅如此,依管統信中所言,蔡氏還提出以工代賑之法來安置饑民,令東萊自蝗災之後非但未顯易子相食之慘象,還收納了數萬流民屯田。此番主公著人所造的東萊車,便出自東萊流民中一馬姓工匠之手。”沮授說到這裡,見對面的田豐露出了驚訝之色,便又向他進一步問道,“元皓,汝可知毗鄰東萊的北海郡太守孔融,蝗災時又在做什麼?”

“孔文舉,家學淵源,為人剛正,面對蝗災當有應對之策。”田豐想了想後答道。

“孔文舉那時正尊奉大儒鄭玄,以子孫之禮對待鄭玄,把鄭玄所居之鄉改名為鄭公鄉。”沮授用揶揄的口吻冷笑道。

“沒想到一向剛直不阿的孔融竟會做出如此荒唐之舉。”田豐聽罷沮授所言在揚聲長嘆之餘,不禁撫須苦笑道,“公與,汝別說。如此一比,孔文舉還真不如一女童。難道正應了當初中大夫陳韙的那句‘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田豐說的是孔融十歲時發生的一個小故事。話說,孔融隨父親來到首都洛陽,當時河南尹李膺名聲極大,“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為登龍門”。但他“不妄接賓客”,不是當世名人和通家都不獲接見。而孔融還是個孩子,卻偏要見見李膺,他對李府守門者說:“我是李君通家子弟,請通報。”李膺請他進來後問他道:“高明祖、父與僕有恩舊乎?”孔融答道:“然。先君孔子與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在座的人聽了無不驚歎,他小小年紀竟如此聰慧,是個“異童”。李膺也稱讚他將來“必為偉器。”後來中大夫陳韙來到李膺府第,賓客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卻不以為然地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孔融立即反駁道:“想君小時,必當了了。”駁得陳韙無話可說。

不過此刻田豐引用這句“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多少帶上了幾分譏諷的意味。因此沮授也跟著半開玩笑地說道,“若真是如此,吾可得期盼那小蔡府君莫要長大。時值亂世,得一能吏不容易,哪怕對方只是一介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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