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過來,教本太子如何擲骰子。」白暮彥向他招招手,一臉意猶未盡。
「但太子剛才不是說不能貪於玩樂,還責罵了臣,臣不敢再冒犯殿下。」蕭別離越退越遠,腳都快移到了門檻邊。
「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逆本太子。」白暮彥被說得啞口無言,有些惱羞成怒的一掌拍在桌上,猛的一下站起來,朝他走來。
「不敢、不敢,既然太子喜歡,臣自然不敢藏私,不過只是這樣拋擲太沒意思,不如來打個賭?」見白暮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蕭別離知道計策奏效,心情大好,連忙提出條件。
「打賭?打什麼賭,說來聽聽。」白暮彥聽了,腳步一頓。
「臣可以教你拋擲的方法,但是太子要和臣賭一場,要是殿下贏了,臣就把這副骰子送給殿下。」蕭別離說著,將骰子放在手中把玩,時而高高拋起,引誘著白暮彥。
「那要是你贏了呢?」白暮彥並不傻,隱隱聽出了點玄機。
他是第一次見這個叫骰子的東西,從蕭別離方才拋擲的熟練手法來看,自己贏的機率並不大。
「臣要是僥倖贏了,只要太子殿下將這一桌飯菜吃掉就行了。」指著桌子上的美食,蕭別離笑了起來。
「好,本太子賭了。」雙掌一擊,白暮彥當即答應。
這場賭局無論如何他都不吃虧,贏了可以得到白玉骰子,輸了還能填飽肚子,這種事他幹麼不答應?
雖然,蕭別離此舉有違君臣之禮,但白暮彥心中很清楚,他這麼做其實是在為自己著想。
一個時辰後,白暮彥鼓著兩腮,坐在桌前吃著飯菜,而蕭別離則笑咪咪的坐在旁邊看著他吃。
「笑什麼笑,下次本太子不會再輸給你。」用力的將筷子放在桌上,他滿腔不服。
「是、是,臣只是一時僥倖,還是殿下聰明,一學就會,假以時日肯定能贏了臣。」蕭別離連連點頭,忙說好話。
他說的也是實話,暮彥確實很聰明,一盞茶工夫便已經領會技巧,丟擲的點數雖然不像他次次都是最大,但也在四到六之間,已經相當不錯。
「哼,你就只有這張嘴會說話。」責難像是一拳打在軟棉花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白暮彥更加心有不甘。
「臣不僅會說話,身手也不錯,要不怎麼教太子武功。」蕭別離指著自己的嘴搖了搖手指。
看著臉色紅潤、身材修長的白暮彥,他是滿心欣慰──
這些年來,他隔三差五到舅舅的天下第一莊討教更高深的武功,回來後就教給暮彥,而暮彥也學得很快,現在的暮彥文武雙修,神氣內斂,更使他恍如神仙下凡一般,俊美的讓人捨不得眨眼。
「好了,不和你扯閒話了,叫他們撤膳了吧。」拭去嘴角的油膩,白暮彥揮了揮手。
蕭別離見他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命人來收拾碗筷,再親自將散落在旁的奏摺撿了起來,整齊的放在案頭。
這一夜,白暮彥批閱奏摺到很晚,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身邊暖暖的,很舒服。
直到報時的梆子聲響,將他從睡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而蕭別離斜靠在他的身邊,半個胸膛都貼在自己的身上。
「太子醒了。」他一動,蕭別離便立刻站了起來,痠麻的手腳讓他只得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張開雙臂、活動四肢。
「你一夜沒睡?」看他手腳僵硬的模樣,白暮彥忍不住問道。
「快天亮的時候睡了一下。」他不在意的笑了笑,眼中佈滿細細的血絲。
他哪睡得著,看他這般拼命,若不是君臣有別,他還真恨不得幫他看奏摺。
「你先下去休息,我要準備上早朝了。」心頭一陣暖意流過,白暮彥的口氣溫柔。
雖然,有時候他不太喜歡這個伴讀,因為他時常瘋瘋癲癲的逗弄他,就算他生氣,他也像是沒看見一樣,每每事情鬧到父皇面前,吃虧的總是自己。
最可氣的是,蕭別離比他這個當太子的自在逍遙多了,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不說,還經常出外遊歷,每每聽他講述外出的趣事,他都忍不住眼紅。
但是,他對他的好,他還是看在眼中。
雖然身為臣子不能幫他代理國事,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緩解了他的壓力,那骰子八成就是為了給他解悶才弄來的。
「那臣先告辭了。」蕭別離揉了揉眉心,連日趕路再加上一心記掛白暮彥,這會他著實累了,語畢,便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