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的,若水恢復了原本的面容,蒼白得令人心痛。男人洗淨了手,失神地看著她的臉上的每一個細微之處,四年之前,八年之前,就連十年之前的她依然還是這個模樣,沒有一絲的變化,是她,老天真的把她還給了自己。幾乎是狂喜的哽咽聲堵在喉嚨口,男人輕柔地抱起若水溫軟香馨的身子,穩穩地向門外走去,口中喃喃道,“若水,等你醒來之後,我們將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陛下,東宮那邊已經派人在找尋這位姑娘的下落了。”鄭吉在跟在李世民的身後,看見那位姑娘被皇帝緊緊地抱在懷中。
李世民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去和孫思邈說一聲,就說皇后已經回宮了,他自然就能明白,還有馬車在外邊備好了麼?朕和皇后這就去大明宮。”
鄭吉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皇后,方才的那位姑娘居然是皇后娘娘,這怎麼可能!而陛下之所以於兩天前秘而不宣的從大明宮連夜趕回,就是為了她?這一刻,鄭吉覺得自己似乎要瘋了,臉色煞白的回道,“是……已經在外邊侯著了。”
看著皇帝的身影漸行漸遠,鄭吉在陽光下足足立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這才勉強撐起慣常的微笑,朝東宮走去。
“鄭吉!?你怎麼在這兒?”承乾滿眼的不敢置信,,“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大明宮麼?”
鄭吉卻只是平靜道:“太子殿下,陛下讓鄭吉來詢問一下您的腳傷。”的3 “太子,您的腳請不要再擅動了,否則若是傷口再次裂開,即使是華佗再世,也無法挽回了。”孫思邈心下一沉,為得既是鄭吉的話,還有承乾驚愕之下的舉動。
“師父,四周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師姐的影子。”就在眾人僵持之時,小童面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承乾的雙眼緊緊盯著鄭吉,可心中想問的話卻始終未能成語。
“鄭公公,請你替草民轉告陛下,太子的腳傷只要細心調養,不會有任何的遺患。”孫思邈的聲音平和沉靜,似乎對小童的話並無多大的反應。
鄭吉倏然垂下眼,“孫大夫請放心,我一定如實地回稟陛下。”說完在告退離開,與孫思邈錯身而過的那瞬間雙唇翕動,隨後,便沒有任何停留地走出了東宮。
內室中,小童不安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剛想說什麼,卻被孫思邈淡淡瞥過的眼神給擋住了。
承乾這時突然發出了一陣悶哼的聲音,未晞連忙上前關切道:“承乾,你怎麼了?”見丈夫仍然猶自露出痛苦的表情來,轉身道,“孫大夫,太子他這是……”
孫思邈看著承乾強忍痛楚的神色,靜靜道,“原先在療傷時用的去痛之藥的效果已經褪去了,因此殿下恐怕還要忍上一段時日了。”
“那不能再用麼?”未晞心疼地替承乾擦去額上的冷汗。
孫思邈搖了搖頭,“此藥不可多用,否則會有上癮之累,這一點上草民也無能為力。”
承乾強撐著躺下的身子想要坐起,過了一會兒,才氣息不穩地問道,“孫先生方才還和我說您的徒兒強留是留不住的,怎麼現在卻反而一點也不著急了呢?”
“若不是她願意,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勉強得了她?”孫思邈淡然的語氣卻說出幾乎是令人瞠目結舌的話來。“如今我們師生的緣分既了,我自然也不會逆天而行。”
“天?”承乾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你是指……”
孫思邈有條不紊的整理著自己的物件,“殿下,有些事情,還是等它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再去探究才是上策。世間諸事都有其輕重緩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請您照顧好自己的腳傷,其餘的不妨先緩下吧。”
“孫先生,承乾受教了。”倚在榻間的太子幽深的雙眼多了幾絲堅定與沉靜。
永安宮是貞觀八年的時候,李世民為了太上皇而修建的一所夏宮,可惜還未等到其修建完工,李淵便駕崩了。於是這座虎踞於城北龍首原之上的夏宮就成了另一個朝會之所,皇帝在此處理朝政,休養生息,後宮嬪妃自然也幾乎悉數前往。
由於最初的時候,永安宮是為了消暑而建的別宮,因此並沒有如同太極宮那樣方正的格局,含元,宣政和紫宸三殿作為前宮,用於舉行大典,君臣議政。此時的紫宸殿內空落落的,寥寥幾個人影,顯得有些異常沉默。
“長孫大人,陛下的御體究竟怎樣了?為何停了數日的早朝卻又不許任何人覲見?”身為中書令的楊師道與黃門侍郎劉洎不約而同的堵住長孫無忌問道。其實不光是他們,在場的房玄齡與魏徵等重臣一樣很是急切,畢竟數日不朝對於一向勤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