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雖說不能倒背如流,也都樣樣過目,當時家中還有幾個借讀的表兄弟……”許氏頓住了,垂下頭,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住了眼底閃過的情緒。
舒玉見許氏難得的不那麼淡然,心中更加好奇,卻因為了解自家孃親的性情,此時若是開口詢問,或是表現出好奇,許氏一定是不會再說下去,只能強忍住滿肚子的問題,也垂著眼睛喝茶,像是對許氏方才霎時間的失態毫無察覺。
“你們的外祖父對姑娘頗多照顧,”許氏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每次考校功課的時候,都在大書房裡,讓姑娘們也可以聽著看著,有時候甚至還會問問姑娘們的想法。”
舒玉點了點頭,她也是聽文老爺高興的時候說過,許氏當年才女的名頭不是虛傳,許氏寫的文章有時候比科班出身的秀才都還要好,文老爺有時候在官場上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也會想到要徵求許氏的看法。
“那時候家裡幾個表兄都十分有才學,”許氏的眉頭略攏起來,“只是你外祖父並不是很喜歡他們,總覺得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兒不能戰死沙場,也要心懷天下,為百姓謀福。吟詩作對不是真正有志向的讀書人應該做的事情。”
“岳父大人說的深得我心”文老爺推門進來,一雙濃眉倒豎,眼裡卻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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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妥協
第二十七章 妥協
舒玉見文老爺進屋來,便站起來想要離開,卻被文老爺阻止。
“丫頭來陪爹爹說會兒話。”文老爺一手抓在舒玉胳膊上,掐把著她轉身坐了回來。
舒玉無奈的看著明顯高興的文老爺,順從的坐了回去,笑著道:“好些日子沒見爹那麼開心。”
“沒好事也不能整天哭喪著臉。”文老爺摸了摸鬍子,對許氏道,“你家那位姐姐可來的不是時候,京城裡傳來訊息,之前那事皇上好像還挺看重,我一個人是沒法說了算,還有好幾個官員在上頭看著呢。”
“老爺說的是。”許氏點了點頭,面上露出幾分疲憊,“我這位姐姐從前跟我關係也就那麼回事,這是有事了才過來求我,我原本也不想答應的。”
“若是你那位姐夫之前有些政績,我也還能使點力氣,”文老爺撇撇嘴,“成天就知道吟詩作對,把分內的事情全都交給幕僚們,我前幾天問了他幾句,居然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真不知道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
“那是我遠方的表兄,”許氏語氣更淡,笑意也斂了幾分,“打小是極有才華的,原本也是一心要著書立傳,只是家境不好,不得不出來謀生罷了。”她想了想,似乎有些遺憾的說,“可惜了當年的一身風骨,如今也……”最後的話終究沒說出來。
“話雖如此,”文老爺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聖人也曾說過,在其位謀其政。我看你那位表兄就是讀了太多的老莊,又欣羨魏晉風骨才會如此作態,他倒是飲酒縱情,卻苦了治下的百姓們被一群無德無能的幕僚們玩弄於鼓掌之間,實在不是件妥帖的事情。”
許氏想了想,對文老爺點了點頭:“也是如此,他那個性子本就該尋個閒差。”
“尋個閒差,說得輕巧。”文老爺似乎有點不屑,哼了一聲,“既想要清閒差事好自娛自樂,又不想短了銀子窮困生活,世間哪兒有這等好事。”
許氏看著文老爺,臉上露出一絲笑,伸手替他倒了茶:“他是家境不好所致,從小就立志要讓我那遠方姨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違了安平樂道,怕是心中更為苦悶。”
“既然苦悶,不如少喝些酒,少尋歡作樂。”文老爺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不能隨心所欲,那就安分守己,我也能敬他三分。”
“隨他吧。”許氏對這個話題沒了興致,扭頭去撥弄花瓶裡新插上的花。
“就算是文家有幾分家底,我還不是照樣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差事,從來不敢有半分怠慢,能混到如今的位置,雖然也有家族庇佑,我自己也沒少費力氣。”文老爺說著說著,開始自我誇讚起來。
“誰不知道我家老爺志向高遠,”許氏斜睨著文老爺,語氣裡帶著笑,“寧可放棄京城裡的安閒差事,跑來這裡那麼多年。”
“也難為夫人陪著我受了那麼多年的累。”文老爺看著許氏,眼中的嘲諷和不屑全都褪去,只有滿滿的溫情。
許氏被文老爺看的有幾分不自在,想到舒玉還在旁邊,連忙回頭看舒玉,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端莊坐直裝作沒聽到,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