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鑑之,聽說他好像最近一直都很忙,書院一位脾氣古怪的先生看上了他,非要他做自己的關門弟子,偏偏秦鑑之自己沒什麼興趣,左推右拒的,一直拉扯了七八天也沒個下文。
聽舒寧說,秦鑑之雖然被認為極有天賦,本人卻對讀書興致不大,反倒有心從戎,甚至即便是在文家偏院都沒有放棄晨起操練。
舒玉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居然去打聽秦鑑之的訊息,只是自從那次書房談話之後,她似乎對秦鑑之有了點奇怪的猜測。
秦鑑之似乎覺得舒玉不應該是現在這幅模樣,但是舒玉確定自己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很小,小到只懂得吃和睡,壓根不可能看得出性格,那他這些認知是從哪裡來的呢?他又是在透過舒玉看到了誰?
舒玉對此十分好奇,她隱隱約約的有一種猜測,卻又覺得實在荒謬,可真正荒謬的事情,不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身上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別人又為什麼不能呢?
好在舒寧對秦鑑之也十分好奇,平時又找不到人傾訴,被舒玉這麼一問,頓時有了可以探討的物件,雖然覺得舒玉畢竟是個姑娘,可又覺得七歲實在沒有到需要考慮男女大防的年紀,便將自己和秦鑑之接觸的事情統統告訴了舒玉,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真是個怪人。
從舒寧和秦鑑之的交往來看,秦鑑之也並沒有哪裡不對,只是做事太過穩重,又心事多了一些,不像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模樣,反倒顯出幾分老成,舒玉心道,好在自己平日裡偽裝成功,否則肯定是舒寧心中另一個怪人。
舒寧這幾天日子也不是很好過,文老爺突然對他從醫的事情有了新的考量,非但不再鼓勵他從醫,反而逼著他重新開始苦讀詩書。
文老爺的原話是,本想著對孩子們不要管教太多,讓男孩子從小就有自己對未來的判斷,誰知道一切都是扯淡,再縱容下去肯定要出事,不如還是嚴加看管的好,別人家的少爺小姐也都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文家從此也沒有。
舒寧被文老爺打擊得夠嗆,連續幾天都蔫頭耷腦的,讀書比從前更加坑坑巴巴,讓文老爺這幾日的火氣蹭蹭見漲,兩個男孩子在他面前簡直是動輒得咎,從前的寬厚縱容,像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剩下的只有嚴厲和冷酷。
舒玉有點擔心這種狀況會不會影響到文老爺的健康,以及兩個男孩子被驟然這樣管教會不會產生什麼逆反心理,還為了這個困惑心事重重的跑去跟許氏討論。
許氏當然不知道什麼叫逆反,聽了這個詞之後奇怪的看著舒玉說:“你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君臣父子,天經地義的應該順從,就算舒寧再喜歡學醫,若是老爺不答應,他也只能去老實讀書。”
舒玉噎了一下,半天才緩過氣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一個和她認知之中完全不一樣的地方,訕訕的轉過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爺這是在氣頭上才會這樣,”許氏看著舒玉的反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若是舒寧讓你來問我,就告訴他這幾天先忍忍,若真不是讀書的料,老爺那個疼孩子的性格,也必然不忍心勉強他什麼。”
舒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連忙解釋:“哥哥沒有託我問什麼,只是我自己好奇。”
“老爺是太慣著你們了。”許氏無奈的看著舒玉放鬆下來的表情,搖了搖頭,“你們真是從小都沒被管過,若是換了在許家,可有你們受的。”
“所以娘小時候被管得很嚴?”舒玉好奇的問許氏,存心討好的想要多聽一些許氏年輕時候的故事。
“何止是管得嚴。”許氏至今想到過去的歲月,依然唏噓不已,“許家書香門第,對這些規矩體統尤其講究,平常行為舉止就有專門的嬤嬤上課,我們的教養嬤嬤姓李,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罰起人來也是笑眯眯的,可下手卻從來都毫不留情,我們幾個姐妹都特別怕她。”
“那讀書呢?”舒玉更加好奇,“也是隻許讀女則女戒嗎?”
這是在替舒穎問了,文老爺大怒之下,放話說今後只許姑娘們讀女則女戒,至多讀讀十三經,不許再看那些詩詞歌賦,舒穎為此哭了好幾天,每天早上見她都是紅腫著眼睛。
“當然不是。”許氏笑著搖頭,“老爺也不過是氣頭上才這麼說,姑娘家讀那麼多女則女戒做什麼?半點用處都沒有,還讀傻了腦袋。許家對女兒的管教絲毫不輸哥兒們。”說到這裡,許氏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類似自豪的表情,卻一閃即逝,轉而變得有幾分悵然,“那時候許家的孩子多,大家都在大書房裡讀書,哥兒和閨女都讀同樣的,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