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巴,上次和幾個丫鬟交流護膚經驗被你看見,訓斥了一頓,再也不讓丫鬟們接近我。這次你又不讓我跟小廝們聊天。你難道就是想悶死我?我拖著聲音說:“公子教訓的是。我再也不敢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伺劍暗暗得意地笑了。
伺劍雖然搶了很多事情做,但是我畢竟是楚皓月的書僮。楚皓月在書房的時候,我就必須去伺候著。以前他在書桌前寫字看書,我就在門口站著候著。現在我就在書房裡坐著,自己弄杯茶喝著。他也沒說我。可是依舊很無聊。於是就從書架上找幾本書,一邊喝茶一邊翻看。某次伺劍看見了,大吃一驚。我才不管呢,反正已經鬧開了,看我不順眼趕我走是最好。
一天,楚皓月寫字,忽然喊道:“磨墨。”我抬頭看看,確信除了他只有我在,就起身去給他磨墨。一不小心放多了水,將墨汁濺道了楚皓月和我自己的身上。他瞅瞅我,瞧瞧身上:“你這個月的工錢用來賠這身衣裳。”我怒,我的錢被他拿走了,後門的兼職被他禁止了,現在連每個月才幾錢銀子的工錢也被他剝削了。我真是身無分文了。
突然有一天,整個楚府一下子鬧哄哄起來。僕役們穿來穿去,個個都慌慌張張卻又喜氣洋洋。我抓住一個人問什麼事情,原來是朝廷要派人來宣讀聖旨了。
這個場面我倒沒見識過,要不要去看看呢。可是轉念一想,去了得下跪啊。於是躲在書房看書。看著看著,居然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我伸個懶腰,抹去嘴角的口水,忽然嚇了一跳。原來昏暗的書房裡還站著一個人。暮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明天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是,公子。”他半天沒動也沒作聲。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見一道黃色的聖旨被隨意丟在書桌上。我問:“公子,今天皇上給你下什麼聖旨了?”
他說:“皇上說我對於鳳城一案有功,升了我的官,賞賜了一些東西。”
“恭喜恭喜。不知鳳城一事如何解決的,朝廷賑災了嗎?老百姓現在情況如何了呢?”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鳳城城守劉志隱瞞災情不報,斬!西北糧倉嚴重虧空,經查倉吏瀆職,斬!其下其他官吏論罪處罰。朝廷早就開倉放糧,鳳城一帶基本安定下來,百姓還在領糧。”
我點點頭:“積於不涸之倉,藏於不竭之府。民以食為天,這糧庫是國之根本。碩鼠碩鼠,無食我黍。此碩鼠不除,不足以平民憤。”
他道:“看來多讓你讀幾本書,果然有用。只是,這碩鼠並未除啊。”
我一愣:“不是倉吏麼?”
他搖搖頭:“他不過是隻替罪羊而已。”
看來這朝廷的事情也挺複雜的,我隨口說道:“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國家這麼大,各地捐點稅款出來,國庫再撥一點,鳳城的災後工作也不難辦。”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暮色中,只看得見他的眼眸閃閃。
“是啊,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洪水無情,人有情。眾志成城,抗擊**……呃?啊那個這個,我亂說的。”
“哧哧。”他居然笑了。
第二天他回府對我說:“我把皇上賞給我的東西都捐出去了。皇上大為讚賞。其他官員只好紛紛效仿。這次,倒是你立功了。”我一想,嘿,此人還真是會討皇上喜歡。
這天原來是端午節。京郊的玉水河要舉行賽龍舟。楚皓月帶著我、伺劍和幾個隨從一起前去觀賞。原本我們是坐在一個臨水的酒家的二樓,視野頗好。可惜不知何人喊了一聲:“花魁來了。”突然湧上來許多人,將二樓的窗戶都佔據了,還有不少人往前擠。
我奮力擠到窗戶邊,想看看花魁是何種風采。只見一艘綵船飄然而過,船頭站著一位白衣翩翩的女子,那迎風而立的身姿,絕代風華。我只覺有點眼熟,想再靠近看看她的樣子。不覺將手搭在了前面的人的肩膀上。那人猛然一回頭,差點撞到我的鼻子。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卻現是楚皓月。晦氣,我癟嘴換了個窗戶,仔細一看,那人們口中的花魁居然就是無雙!我打聽到她在一個叫“綵衣坊”的青樓任頭牌。不過並不打算去找她。
司空星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悄悄問我:“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我搖搖頭,楚皓月最近既沒參加什麼聚會,又沒去什麼娛樂場所,司空星根本不必擔心。
他納悶地說:“那他為何今日要捐東西?害得我也捐了一大筆銀子。我還以為他受什麼刺激了呢!還說什麼‘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