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毒藥。
誰讓她是墨絕最精銳的殺手呢?御前承墨,這流傳下來的最尊貴的榮耀,源自祖先的血咒,他們是墨絕王族最忠實最強悍的守護者。
天可亡墨絕,他們卻死不背叛。
她是承墨家族最美麗最聰慧的女子,在一個女孩子最繁盛最青蔥的歲月,十六歲,她受命而出。
去接近一個男人,然後殺了他。
她蓬勃的美麗,萬種風情,不曾惹得他驚豔的一回眸。但是她說出了一點點關於墨絕公主的秘密,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娶了她。
玄清很好奇。墨絕公主,傳說中墨絕最美麗高貴的女人,那個男人的小師妹,她到底會有多美多神奇,能讓他寵愛至斯。
只見過她一面。她在上午的花園裡,在薔薇的光影中,盪鞦韆。她優雅,很清透,很純美。她擁有那種被寵著愛著,無憂無慮的,寧靜的幸福。讓整個花園都是甜蜜溫婉的味道。
可是玄清突然妒忌那種幸福。她恨。
別人為了她刀光劍影,水深火熱,她憑什麼在那個男人的羽翼下,那麼安靜,幸福?
玄清猶自清晰地記得,她的一張字條,讓名成皙如約而至。
那夜天正煙雨。迷濛,清冷。
她的屋裡,瑤琴,馨香。美人如玉。
他淺笑著,與她相對而坐,客氣有禮地寒暄,喝茶。
他尋求答案。她那張字條只有三個字,雲之毒。
玄清的要求很簡單。她解了洛雲泥身上的毒,條件是,名成皙娶她。
名成皙只問了五個字,“我如何信你?”
玄清笑。她的目光飄向窗外的煙雨,語氣冷靜無波。她說,“她現在,在昏睡中吧?”
雲泥當時真的在昏睡中。她沒有任何徵兆,像往常一樣上床睡,第二天一早,便再也沒有醒來。
猝然昏睡,不明原因。名成皙正束手無策。
雲泥醒來,名成皙已經娶了玄清。
茫然的雲泥,看著新婚的名成皙拉著新娘子的手。新娘子美而嬌羞。
她愕然,眸子蒙著層水霧。失魂落魄地聽從名成皙的吩咐,與之見禮。
在很長一段時間,任憑名成皙如何溫柔憐惜,疼愛討好,雲泥始終少言寡歡。她覺得她大師兄刻意欺瞞她,一覺醒來,生米熟飯,已成事實。
名成皙無法解釋。雲泥雖醒來,毒卻只是緩解,不曾根除。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他不想她得知真相,去面對生命隨時可能驟然而逝的殘酷。
他只想讓她依舊如初的平靜幸福。可是,已然做不到。
玄清就是雲泥的藥。所以她的要求,名成皙都滿足。包括夜夜笙歌。
玄清說,給我一個孩子。
名成皙說好。
玄清去解他的衣裳。名成皙卻捉住她的手,半笑道,“有了我的孩子,就應該是我的女人了。你,確定?”
玄清仰望他英俊的臉,伏在他的懷裡,閉上眼。
那夜如此靜。名成皙的心跳沉穩,有力。
數夕歡愛,玄清懷了他的孩子。
有了孩子。那種感覺,很奇妙。很微妙。
竟然,漸漸地關注他去了哪裡。在哪裡過夜。他守在她的身邊她就歡心。他不在,她就莫名地苦楚失落。
她常常問自己。怎麼了?何苦呢?
可是一個母親和嬰兒之間那種血緣之愛,迫使她正視自己的心,即便那讓她恐懼。
或許,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恐懼。只是她不曾正視過那種恐懼而已。
那個男人,看似溫柔英俊,實則太過霸道。他不會瘋狂熱烈地愛一個女人,不會不顧一切地為女人做一切事。他成熟老辣,習慣於掌控。掌控世界,掌控他自己。
所以他的女人只是他的附屬品。他讓女人心儀,但是望而怯步。他是一個不受人掌控的人。女人怕這樣的男人。雖然女人常常覺得圍著自己裙子轉的男人沒出息。
孩子生出來,是個男孩。模樣酷似名成皙。
名成皙很寵愛那個孩子。幾乎每天都來坐一會兒,看孩子。
他把孩子抱在懷裡,放在嘴邊親吻。那孩子每次見到父親,總是眉開眼笑。
每逢這個時候,玄清的心就會軟而甜蜜。她常常有種錯覺,名成皙,卸下令人敬畏的雄霸,其實和一個平凡的寵愛孩子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那男人在懷抱稚子的瞬間,黯淡了權勢地位的光環,卻煥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