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嗯”了一聲。
名成皙道,“那好。”
話音落,他一把將雲泥從自己懷中拉出來,出手如電,一連制住雲泥八處大穴,然後重重地一掌拍在雲泥後心,雲泥“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倒在名成皙的臂彎裡,雲泥吃力地一笑,嘴角的血流下來,滴在名成皙潔白的衣上。
她喘息道,“他,他讓我告訴你,六月十七,摘星閣共議天下事。大師兄,你,你千萬不要去,……”雲泥說著吐了口血,暈了過去。
名成皙仰天閉目,懷抱著雲泥,心愴然。
作者有話要說:雲泥是準備在洛逸人身邊,關鍵時候反戈幫名成皙的,她永遠不會對名成皙拔刀。養育與被養育,那個過程中付出的情感是不可能一直偽裝的,無關乎目的,其實也無關乎男女的情愛。
縝密的是陰謀,不是疼愛~我想應該是這樣吧?名成皙最後把雲泥打傷,不讓她參與戰爭,不讓她幫自己,也是為了給雲泥留後路吧。
第三十二章 玄清
雲兒說,養育,與被養育,只是個交相愛的過程,本來無關乎目的。
是曾經怎樣久長的廝磨,才讓她可以想得如此通透。
名成皙抱著懷裡的雲兒,說不出內心深刻的悔恨。如果他們之間的情意無可磨滅,他又為什麼非要逼雲兒拔刀?讓她因愛生仇?
墨絕若肯善待雲兒,他不介意把雲兒還回去,他不願她背叛自己的父兄,遭受玄清口中慘絕人寰的刑罰,來幫自己。
只是,就算他傷了她的心,雲兒又何曾會按著他的安排苟活?雲兒不肯放棄他們之間的情意,不惜以命相搏。
雲兒害怕了利用,欺騙,猜忌和偽善。如果連他也是利用拋棄她,雲兒寧願死。
名成皙撫著懷裡蒼白的臉,雲兒從小就是一個懂事,讓人心疼的孩子。
夕陽西下,名成皙橫抱著雲兒出來,他的衣襟上還染著雲泥殷紅的血跡。
眾人吃了一驚,柳無心上前一步,看著名成皙懷裡雲兒慘白的臉,失聲道,“雲兒!名大哥,你,……”
蘇了白在一旁道,“教訓一下而已,不用打這麼重吧,你,你不會殺了她吧?”
龍吟急匆匆過來,見此情節,遲疑著要不要過去。名成皙抬頭看他,示意他有什麼事快說。
龍吟過去,對名成皙耳語了幾句。名成皙擰起眉,臉色變了。
龍吟下去了,蘇了白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前方的仗,輸得慘了?”
名成皙伸手把雲兒交給了柳無心,說道,“我家裡出了些事,得馬上趕回去。”
柳無心手忙腳亂地抱著雲兒,有些無措,名成皙道,“無心,雲兒傷成這樣,不能跟我長途跋涉。我把她交給你了,拜託你照顧好她。六月十七,墨絕讓我們去摘星閣議事,在我們和墨絕沒有一個結果之前,千萬不能讓她恢復武功,我們男人爭戰天下,不需要她一個女孩子摻和。”
柳無心點頭,名成皙拍拍他的肩,笑道,“有你照顧雲兒,我就放心了。”
面對名成皙溫暖信任的微笑,柳無心無端得覺得心亂。名成皙無暇耽擱,和蘇了白沈尋月打了聲招呼,匆匆而去。
那是鳴霄閣最華美的院落,如今很幽僻,裡面住著一個很美很溫柔的女人。玄清。
她早年是春風化雨樓名動天下的大美人。天下的男人欣然仰慕,可她唯獨看上了名成皙。
她第一次見名成皙,名成皙在殺人。第二次見,他還是在殺人。
他面不改色地殺人,戴著仰月戒扶唇而笑,溫文爾雅的談吐,一塵不染的白衣。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就是在波光浩淼的洞庭,名成皙在岸邊佇立遙望君山。天地自然中人很渺小,但玄清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偉岸。
那是一個偉岸的男人。他擁有溫柔英俊的外表,但真的雄霸起來,天地萬物,都要仰其鼻息。
寂寞空庭,玄清仰望窗外的一彎新月,細如眉,瘦如鉤。
這是她被名成皙幽拘的第十三個日子。
玄清轉頭溫柔地望向桌案。那裡,曾經是她四歲的拓兒經常玩耍遊戲的地方。他小小的身子趴在寬大的桌子上練字,其實拓兒剛剛會拿筆,只是在那裡一絲不苟地亂畫而已。
玄清苦笑,閉上眼。遠處是闇弱的燭光,在這靜靜的夜裡,回憶讓她的內心生出種荒涼的繚亂和甜蜜。
有孩子。有他。有一個家。這曾經最美好的東西,最終成荼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