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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風梨若的故事,也許不是第一個人想聽,但這次卻是她第一次願意講:“青霧滅亡時,我三歲,隨著逃難之眾四處流亡,成了乞丐,隨波逐流到達漠北時,七萬人只剩五千,而這些人,最終也全部葬身在黃沙之下,那時,我本來也應該死了。”

風梨若又喝了一口茶,彷彿漠北灼熱的黃沙又灌入喉管裡,那些喝人血度日的記憶讓她一陣陣犯嘔。

“然後了?”魚上善的記憶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五千難民都癱在滾燙的沙地上,有的已經死了。我那時很瘦,黃皮裹枯骨,頭碩大,肚皮鼓起,但還沒有死。只覺得天穹再不能更高了,有些黑影就在我眼前來回晃動,一圈圈地打轉,耳朵裡是些痛苦細微的呻吟。有些人把那些將死之人的肉剜下來喂蠍子,他們說已經完全乾死的人,肉太難吃,連蠍子都不吃。”

“心真狠!”魚上善咬牙切齒地說,淚光盈盈眼中含,似有同情。

風梨若放下茶碗,已然空了:“這也不算狠,畢竟在生不如死時,死了或許是種解脫。我並不喜歡提起這些事,因為怕你那種同情的目光。”

“我不是那種意思,也不是可憐你,只是想起自己……那你後來怎麼樣了?變強以後會過得好吧。”魚上善趕忙解釋道,又為她添滿茶水。

“後來遇到我養父,二人天涯羈旅,他現在失蹤了,我才來了這鏊霄堂。”

“八年天涯羈旅,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吧?”魚上善有些好奇,畢竟她的那方世界非常小。

“除了蒼靄大陸,幾乎走遍了,有趣的事情不多,隨著年齡的長大,就更變得越來越少。那人不愛笑,寡言少語,而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然就會丟了性命。他笑了兩次,我卻有一次沒看見。”

“怪不得……”魚上善點點頭。

“他人好嗎?對你好嗎?”魚上善想在她敘述中尋點溫情,得到的卻是冰寒的涼薄,她本以為自己最苦,現在看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值一提。

話語剛剛問出口,一聲悶雷猝不及防響起,照得風梨若面頰蒼白,照得她眸子也一片水晶白。

“他是個殺手,我猜他應該不是別人口中的好人,對我有些冷……或者更冷。”

 。。。   風梨若一向起得很早,洗漱收拾好便默默去了鶴立觀。

這座古觀已有千年的歷史,不僅佔地很少,且佈置簡陋,外牆爬滿藤蔓苔蘚,房瓦上長出的兩棵小灌木就像熊耳朵,背靠著山坡,前方是寬闊的草地,這鬱鬱蔥蔥的房子簡直要和四周綠色融為一體。

前幾日雷雨襲來,泥石流造成多出垮塌,這古觀也沒有幸免於難,屋後一顆大樹被雷劈開,由屋頂上砸下來,不過卻不見碎瓦泥水。

更奇怪的是屋前那顆古木,樹皮間溝壑縱橫,蒼老的枝幹皆呈盤區狀,像是冠頂長有無數小蛇,根部一大半離開土壤,像無數只章魚觸手,將根部的灰綠石塊牢牢抓住,彷彿一個老者在守護畢生財寶。

這個怪樹被柵欄圍著,前方立著一塊牌子:切勿靠近此樹,否則三年內吃飯都會吃到鼻涕。

風梨若愣住了,這屋子的主人不說也是老師嗎?怎麼……這麼幼稚。

青草和著泥水氣撲鼻而來,帶著獨特的溼潤,她聽到細微軟萌的討論聲從屋後傳來,是一些很可愛的聲音,像動物幼崽的叫喚。

風梨若的腳步輕盈,不聲不響繞到屋後,然後瞬間被眼前景象萌化了。

那一團團毛絨絨的小不點是什麼?

“你說,我們要怎麼移開這棵樹?”一隻雪兔身子,貓耳朵的小傢伙直起身子來,它和普通兔子一樣大,托腮沉思中,說話時三瓣嘴巴萌動著,紅寶石大眼睛眨眨。

“砍成……一截……一截……這樣……就搬……得動……啦。”一隻呆呆的小灰狗說。

一隻橙色胖貓在地上打起滾來撒嬌:“喵~~不要嘛~有沒有別的方法啊,清理那些碎石都花了好多時間啦~~人家不要再砍樹了啦~喵~”

“那個……我是鏊霄堂派來修理鶴立觀的。”風梨若走了出來。

幾十只毛絨絨眼中同時發出希望的光芒,激動地飛撲上來!眼中突現一大片黑壓壓的毛絨軍團,風梨若一閃退開幾丈遠,眼中警惕的光又浮現出來:“你們這些靈獸想做什麼?”

靈獸,由各屬性精華聚成的靈核為魂,經由招魂使之手附著在特製驅殼中,所以,不能以外貌判斷靈獸善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