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馬甲,柔亮的秀髮在腦後梳了精巧的小兩把子頭,多的秀髮堆到頭頂盤了個髻,用一支約七公分長的細長碧玉扁方簪住,扁方左邊為針型,右邊卻雕著鳳首,嘴銜一顆明晃晃的拇指大小的東珠,與她耳上綴的明珠墜子相照映,在月輝下,愈發顯得她肌膚細膩如雪,人如珠玉生暈,雅極美極。
宮中祭月俗禮,向由皇后主持,自雍正七年孝敬皇后薨,雍正八年、九年這個俗禮都是由雲珠主持祭拜,這一點,尤其令熹貴妃心中膈應,使她越發看雲珠不順眼。
沒有皇后,這宮中自是她熹貴妃位份最高,一應禮節都該由她掌控主持才能彰顯她的尊貴地位,怎麼反越了她讓雲珠一個小輩去主持呢?
皇上顯是年老昏聵了,難怪以前皇后看雲珠不順眼。
——熹貴妃完全忘了皇后在時雍正命雲珠跟在皇后身後學習一應祭禮典儀時她對兒媳婦能夠打壓威脅到皇后的那種暗喜了。
她也不想想,其他的筵宴典禮都還是她出面主持的,只是考慮到月亮屬陰,及雲珠極其特殊的命格,所以雍正才讓雲珠主持祭月,不想仍是讓熹貴妃給惦記著了。這隻能說,人心是永遠都填不足的。
祭月之後,按皇家人口數目,雲珠只象徵性地在大月餅上切了一刀,便將刀子交給專門的宮監由他們他月餅切成若干小塊分給諸人,每人象徵性地吃上一點,便是所謂的“吃團圓餅”了。
皇上和弘曆弘晝兩位阿哥的也專門給留了出來。
和惠、端柔吃了一口月餅便放下了,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吃。這個普天之下家家戶戶團圓的好日子,她們的心情並非如表面的那般愉悅安寧,再過三個月,她們便要出降蒙古了,以後還能不能在這紫禁城過上一個中秋節還難說。
常常在和容常在捧著大肚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自董鄂氏出了事,她們便如驚弓之鳥,草木皆兵,有些被嚇壞了。原本就有些柔弱的董鄂氏現如今還病躺在床上起不來呢,不但身子骨大損,連精神都弱得風一吹就會去了似的,即便是得了皇上安慰性的晉封為貴人為如何呢。
顧貴人一襲梅紅色緞子旗裝,領口袖口衣襬處俱滾了寬寬的鑲邊,繡著淺色梅花折枝,梳著小兩把子頭,上面簪了朵點翠嵌珊瑚松石絨花,耳上戴了雙翡翠滴珠耳環,襯著她飽滿柔和的面容更為明麗。自進宮,她信心滿滿,覺得以自己的家世、心計、容貌,想上位不難。可到了此刻,她慢慢沉穩了下來的心還無法從驚訝中掙脫。
她知道四福晉很得皇上看重,她也知道四福晉在百官之中宗室之中被人交口稱讚。可自進宮,這位聲譽極好的四福晉深居簡出,偶爾出宮也跟她們這些位份低的嬪妃沒什麼關聯,她漸漸覺得淡了。
直到今晚。
月下的富察雲珠是那樣的優雅清貴,婉約有如月中仙子下凡,昔日在承乾宮所見覺得不過清秀、有幾分雅緻容貌突然變得清麗秀逸……自己似乎太過小看這宮中之人了,如果四福晉一直是這副模樣的話,到底是什麼遮住了自己的眼?!
董鄂氏的教訓自己不能不謹記在心。
“額娘可還有什麼吩咐?”雲珠朝熹貴妃行了個禮,問道。
今年因著董事鄂氏小產的事,明面上雖沒怎麼著,可宮中勢力在剪除了大半的熹貴妃心中有些發虛,對外宣稱抱恙,對雲珠主持祭月的事反應倒沒有前兩年那麼大。雲珠在宮中諸人面前對她的恭敬孝順也讓她沒那麼憋氣,聞言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一會兒還有內廷筵宴,大家都回去準備,別耽擱了時辰。身體不舒服的提早說一聲,免得中途出了岔子不好交代。”最後這話是對著懷有身孕的常常在和容常在說的,那兩人感覺到熹貴妃盯在自己肚子上的目光皆不由瑟縮了一下。
“這世道,賊喊捉賊的就是多。”齊妃甩了下帕子,走了。熹貴妃臉上陣青陣紅地,這幾日齊妃李氏也跟著吃了強心劑似地,逮到機會就在她面前刺上幾句……這賤人,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死吧?!
“臣妾也告退了,永瑛身子弱,挨不得餓。”裕妃耿氏向熹貴妃屈身行了個禮轉身帶著吳扎庫氏走了。
對祿貴人落胎的事裕妃也不是不惱怒,熹貴妃的出手跟打了她的臉沒兩樣,她不爭那個位子可自保也是需要勢力需要代表著聖寵的臉面,可雍正的敲打讓她明白,她在宮中的勢力不能再大了,她也不能跟熹貴妃鈕祜祿氏走得太近,至少不能縱容、附和她的行事。
五福晉不著痕跡地瞅了雲珠一眼,跟著走了。
熹貴妃只覺得腦門“突突”地震著,心知祿貴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