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黑色的漩渦中心,而黑色波浪,還在一波一波地翻滾過來。
突聽得叮叮數聲,有如重物擊落在山崖上,卻是一個個精鐵煉成的五爪鐵勾,深深嵌入了巖縫中。蕭寧遠白忙中回頭一看,但見數十個白衣人,包著同色頭巾,沿著鐵勾後的鋼繩,飛速懸落而下。他回看幾人,都面色茫然,顯然並非己方之人,心裡正一警,卻見黑衣人中已分出一撥迎戰上去。那批白衣人亦不含糊,手中彎刀毫無花式,一刀致命,看起來顯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見這些白衣人來勢洶洶,殺招凌厲,黑衣人抵擋不住,幾個起落,已被他們衝到四人身邊,與其他人合成訓練有素的陣型,將黑衣人隔離開去。領頭那人面容剛毅,壓低聲線,道:“蕭盟主快走,我等負責押後。”手中彎刀左右揮舞,血光四濺,已殺出一條血路來。
蕭寧遠感激不盡,拱手道:“多謝兄臺高義,敢問恩兄尊姓大名,蕭某日後定當厚報。”
那人笑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少主正在對面接應,還請蕭盟主萬誤拖延,速速起身才是。”
蕭寧遠眼見黑衣人密密麻麻封堵過來,即刻就會衝破防線,那烏芒防不勝防,白衣人中亦有幾人業已掛彩,情知良機稍縱即逝,向那人點點頭,招呼幾人,當先飛落鐵索之上。但見那人大鬆了口氣,轉過頭去指揮陣形,雖然是敵眾我寡,但毫不慌亂,視若無睹,竟儼然有大將之才。
卻不知其主人是何等人物,竟然有這樣的屬下?他心下感嘆,腳下不停,抱緊懷中人已滑到對岸。但見歐陽霏、張涵真亦已飛渡而過,而楚天行殺得性起,撩倒一片,才最後施施然而來。
幾人都擔憂地看向對岸,但見白衣人果然倒下了幾個,但剩下幾個圍成方陣,有條不紊,取出勁弩,將鐵爪飛射到這邊的岩石上。有人業拉著鋼繩緊隨而至,有人負責斷後,不慌不忙,好像慣經這種陣仗,已然離開了黑衣人的追堵。
便聽得一聲號角,嘹亮無比。隨著驚天動地的幾聲炮響,對面山頭猛烈地震顫開來,腳下的大地彷彿都在顫抖。火光滿天,衝破重重夜色,整個山頭竟然被夷為平地,哀嚎聲聲,隱隱可聞。鳥語花香,人間仙境,已在炮火中化為焦炭。楚天行猛然一驚,道:“炮火還沒有這樣的威力。難怪他們要纏住我們,分明山上竟已埋下了大量的火藥,而這些黑衣人必然已被下了藥,迷失了本性。天絕宮真是何其狠毒。”
歐陽霏嘆息道:“蜀國遺脈,諸葛一族,從此絕矣!”回頭一看,蕭寧遠神情木然站在那裡,緊咬雙唇,突然冷冷道:“蕭寧遠在此發誓,有生之年,定叫天絕宮血債血償!”雙膝跪地,捧定了懷中人,重重叩了三個響頭。幾人也隨著他,向對面叩拜,都覺得心中沉重不已。
卻聽一人道:“死者已矣,還請蕭盟主和幾位節哀才是。”及見卻是剛才那群白衣人的首領返轉回來,已走到他們面前,施了一禮,笑道:“少主已等候多時,蕭盟主請隨我來。”
蕭寧遠微微頷首,道:“自當面謝尊主。”誰知那人卻向他懷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只管在前頭引路。
()
幾人緊隨其後,但見山頭的空地上,黑壓壓立了一群人,服飾齊整,站姿挺拔,看上去紀律嚴明,叫蕭寧遠看得心裡暗暗點頭。但見居中停了架四人肩輿,錦綃低垂,輿內人身影模糊,但看起來竟是個弱冠少年。
便見得那白衣人趨前跪伏下去,輿內人輕輕一笑,聲音清朗,道:“石康,你做得很好,退到一邊去罷,回頭我自有賞賜。”
蕭寧遠但覺今日之事頗為蹊蹺,敵人來得突然,恩人也不知是何來頭,見幾人都面有疑色,知道他們都在心裡疑惑不已。但他慣經風雨,心想無論如何,總是此人救了他們的姓名,因還抱了一人在懷裡,拱手不得,故躬身道:“此番寧遠等多蒙恩公相救,才得生還此間,大恩銘感五內,還請恩公將姓名相告,以待日後報答。”
輿內人笑道:“在下鄙姓君,蕭盟主喚我君先生便可,能與蕭盟主做個朋友,在下就心滿意足了。報答倒不用了,但在下想問蕭盟主幾個問題,還望蕭盟主如實相告。”
蕭寧遠更覺愕然,點頭道:“君先生但問無妨,寧遠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輿內人笑道:“好,蕭盟主果然是爽快人。”語調突然一變,冷冷道:“敢問蕭盟主抱在懷中,一刻都不肯放鬆的,卻是蕭盟主什麼人?”
蕭寧遠再也想不到他問的竟是這個,呆了呆,已醒過神來,不覺心下警鈴大作,道:“這是寧遠的丫鬟青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