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相干的男人勾勾搭搭,竟自稱什麼愚夫婦?!”
紅娘心裡叫苦不迭,應他也不是,不應他也不是,正在發愁間,突聽楚楚冷冷道:“確實蕭盟主心思縝密,步步為營。但就算你們不仁,我卻不能不義,你們雖然背棄於我,我卻依然不會娶夫。”
杜長卿面色稍緩,冷哼了聲。卻聽楚楚語氣轉柔,低低道:“我從此便嫁給此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隨他同居於地宮。人間富貴,由得你們去爭,我們只求這一方淨土,與世無爭,也便是了。”
杜長卿額頭青筋暴跳,怒罵道:“你簡直形同禽獸,黑白不分!”楚楚冷笑道:“世間黑白,不過是一支筆畫上畫下,由得你們,我只求問心無愧!”
但聽得轟隆數聲,地面上漸漸裂開一個巨大的石洞。楚楚將容華託在懷中,小心翼翼,生恐碰著他的傷口,頭也不回,一步步走了下去。石室在她身後慢慢合上,眼看就要成為一條細縫。
突見得一點黑色,倏地鑽入了那條縫隙之中,再也不見。眾人驚訝回首,卻只見那寒霜王朝的戰神,竟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一手還拉著個血肉模糊的女人,另一手已連掌折斷,只露出中間金屬的孔洞。那點黑色正是從他孔管中射出,他獰笑著舉到眼前去看,低低道:“褒曼,你若熬過此役,我們就再戰幾千年罷。”話音剛落,地面上已失去了他的人影。
楚天行拂落了暗器,來到蕭寧遠身畔,一指彈開他的|穴道,急急道:“寧遠,這不怪楚楚的,她只是沒明白過來。”歐陽霏隨後趕至,皺眉道:“我怎麼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寧遠,你這一劍的方位,應該是使不上力的。”
蕭寧遠緊緊盯著地面,許久沒有作聲。楚天行看他呆若木雞,急道:“寧遠,楚楚並沒有傷你呀,你別這個樣子!”伸手便去拉他。
後者將他反手猛力一推,害他差點趔趄了下,垂下頭去,漠然道:“我累了,誰也莫來吵我。”腳步蹣跚,一步步轉開身去。
作者有話要說:蟲子先捉一捉。
好久沒有這種昏睡的感覺了。縱然身上每一寸面板都猶如在油鍋中生生煎熬,在火上生生烘烤,一下下扯動著每一根脈絡,引得每一處內臟都被牽引著撕裂開來。然則即便是這樣的痛苦,都止不住他昏睡的感覺,雖然他已盡力睜開了眼睛,但眼前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各種各樣猙獰不懷好意地暗笑聲,從黑色最濃的地方,伸出無數的觸角,瞬間纏繞上他的軀體,要將他拖下不可見底的深淵,任憑他怎麼掙扎,都是枉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不住低笑道:“來吧,本來就屬於這裡,生生死死,都將歸於這裡,這裡,才是的歸宿。”
他的神志開始慢慢渙散,四肢亦漸漸停止了動作。然而另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低聲道:“不,我不甘心,我不能就這麼走了。她,她呢?”
本來已靜寂下去的心,猛然一陣抽緊,先頭那個聲音有些惱怒,大聲道:“她自然是跟著她的家人去了,睜眼看看,他們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哪一個不是芝蘭玉樹,不比這個殘廢好千百倍?更何況們之間,本來就靠謊言維繫,猶如海市蜃樓,終究只是一場虛幻!更何況,只不過比死人多了半口氣,難道還巴望著別人放棄一切,陪伴一個必死之人?”
後來那個聲音頓時啞了下去,沉默了許久,虛弱不堪地道:“也許她是個例外……………………”
先頭那個聲音冷笑道:“怎知她不是到了絕境,故意裝得毫不知情,好反過來利用對抗反對她的力量,眼下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不過是廢了的良弓,難道她是傻子,不乘機將一把推開,還要反過來抱這段沉木不成?哼,機關算盡,賠上一切,無非是為他人作嫁衣而已!如今,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就連這副皮囊,都已經毀了,如今一個乞丐,都比強上十倍!”
後來那個聲音猶如困獸,狂叫道:“不許說!”
先頭那個聲音冷笑道:“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總之,梁家人怎麼都要輸,他們鬥不過命,也不行!”
左胸口一下下跳動的痛感,就在此時猛然騰開,彷彿是那顆心生生被從中剝落出來,連筋帶骨,只痛得不可遏制。四周的景象漸漸模糊,一點點的光都黯淡下去,腐爛的味道鋪天蓋地,眼看就要將他重重覆蓋。
突然手上傳來陣刺痛,十指連心,縱然他已麻木,都不免抽搐了下。一個永不會忘的聲音直直傳入耳際,驚呼了聲,又啊啊叫了幾聲,隨後沮喪地道:“哎呀,我真是什麼都做不好。”
本來綿軟的四肢,瞬間都有熱血滾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