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府一力承擔了,這樣可好?”
眾人都是一呆,帳內寂靜無聲,忘憂急得去推她,道:“你胡說什麼,還不出去?”
楚楚看忘機子默不作聲,心想莫非這就是關鍵所在?更加提高了聲線,道:“我慕容府敢作敢當,既然承了忘憂長老的恩惠,就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要你們不要向他問罪,並繼續供奉於他,所需費用,本姑娘都會悉數奉上,你看如何?”
忘憂急道:“慕容姑娘糊塗了,你們還不推她出去?”忽聽忘機子悠悠道:“慕容姑娘果然還算得有情有義之人,但光有誠意,還是不夠的。”
楚楚聽他口風鬆動,已然大喜,道:“無非是金銀財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用得其所也好。”舉袖去抹頭上汗珠,心想只要別惹到家裡那幾頭河東獅,金銀何足掛齒?當然了,肉痛還是免不了的,掂量了番,輕輕去問清源:“你們獲麟一族,總共有多少人?”
清源低聲道:“大概百來號人。”楚楚大鬆了口氣,腰板也挺直了很多,朗聲道:“忘機長老大可報個每年的耗費數字出來,在下必定年年按數送至,決不有違。”
忘機子轉過身來落座,笑容已然和藹可親,道:“慕容姑娘真是爽快人,誠如清源所說,我族人丁寥落,所需也是不多………………”偏了偏頭,扳扳手指良久,最後將食指豎了起來,道:“我瞧著有萬兩黃金,也就差不離了。”
帳中呼吸聲都是一窒,楚楚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驚道:“萬兩黃金?”連忘憂子都驚得抬起頭來,道:“師兄,你也太言過其實了罷?平日裡師侄們都吃的是野菜蔬果,你說這樣才有助於修行。就連我,也要費半天才能弄到點葷腥…………………”
忘機子面容一板,道:“什麼野菜蔬果,你們哪裡曉得,這分明是瓊草靈芝。就拿你平日吃的蘭草,根本是鐵皮蘭(鐵皮石斛),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之陰處,須懸索崖壁或射箭以採集,受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乃養生極品,價還遠矜貴於黃金。其它林林總總,我就不多說了。而且,慕容姑娘,你也聽見了,這忘憂好口舌之慾,供養尤其不易,且又功力耗盡,給補耗費必重,這萬兩黃金,說不定還不夠呢。叫我說來,姑娘也不必逞強,還是由他去吧。”高聲叫道:“清源,送姑娘!”
只聽得一聲咬牙切齒的“且慢”,卻是楚楚終於醒覺過來,無可奈何,道:“忘機長老,看來此刻你就算畫個餅給我,看來我也只能認了。也罷,就這個數了,你畫個地圖給我,我會年年親自押送過來。”心道天爺爺,一年萬兩黃金救個男人,這買賣也不划算了罷。但願這姑獲城中能夠有所斬獲,不然到哪裡去籌措這筆錢?又怎麼好意思跟人開口?但覺心口一抽一抽的,簡直比被巽丹震碎了心脈還痛些。看到身邊有個鎦金爐,拿起來就欲往地上擲去。
她還沒開扔,忘機子的聲音又恰當好處傳了過來,道:“哎呀慕容姑娘,我倒忘記了,剛才那筆費用,還沒記耗損呢。姑娘重重扔,回頭我添上就是了。”
自楚楚出道以來,只有她佔別人便宜,還不曾有人這般堂而皇之從她嘴裡拔出錢來,而訛詐之人,偏偏看起來仙風鶴骨,當真是看走眼了。她又發作不得,只得順著將鎦金爐輕輕放回,怒瞪了還在神遊天外,明顯沒回過神來的忘憂子道:“下次別救我了,還是讓我死了乾脆!”越想越傷心,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掀開門簾出門去了。
眾人都還在那裡目瞪口呆,唯有清源醒覺,悄聲道:“大師伯,您不是真的要殺了小師叔罷?我獲麟一族的長老,從來都供奉直至圓寂的。忘憂師叔又是師祖最心疼的,絕不肯放他還俗去。至於帕朵公主,死了有些年頭了…………………………還有,您怎麼知道慕容姑娘能拿得出這麼多錢呢?”
忘機子笑嘻嘻道:“你們快將忘憂師叔扶起來,看座!嘿嘿,江南慕容,又能使傾城法力,還有一手好醫術,長得又這般花容月貌,除了大唐飛將軍之妻主慕容楚楚,又有誰來?她哪敢把你們師叔帶回家呀,不過,我們獲麟一族的便宜,也不是這麼好佔的。哎,清流,沒看到小師叔衣服髒了嗎?快去再拿件來,好幾年沒給你們做新衣了,倒是要趁早去天工紡定製……………………”
忘憂滿面通紅,推開清流的手道:“我不要,你們做你們的,我就穿舊衣服好了。”
忘機子笑道:“師弟原來是想給慕容姑娘省點錢哪………………”突然湊近了他,低聲道:“師弟,你沒聽說慕容姑娘最愛錢麼?你花她這麼多錢,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你!”
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