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手道:“不是不易,而是很不容易。”
張懷素恨恨地道:“你可知這藥在武林中,有人為得之半片而不惜殺人如麻,血流成河。”
鐵手道:“靈藥和靈物一樣,有時候,都是來見其利卻先見其害的。”
張懷素依然忿忿不平,“看來,你拿到這三節“洛逝川”,也百般不易,殺了不少強敵才到手的吧!
鐵手磊落地道:“一人未殺,但確得之不易,也得之不意,如果不是靈捕爺的成全,我也根本不可能沾上這靈藥。”
張懷素瞳孔收縮,道:“靈捕爺?是‘捕霸’靈鬱布吧?”
鐵手笑道:“是他。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押解一百七十三名劇盜巨寇回京受審的‘捕霸’靈先生。”
張懷素長嘆一聲:“連靈鬱布也那麼看重你,我沒話說了!──可是,你明知道是那麼貴重的藥,卻又讓這幾個賤物敷用!?”
少年無情 … 第四章 時常刻劃著易驚易喜的心靈
鐵手道:“人,都是人。受了傷,都是受了傷害的人。藥,是用來治病的,療傷的,不分貴賤的。”
張懷素洩了氣似的,道:“那我沒話說了。”
遂而,目中又閃現貪婪之色,強提真氣,問:‘這……藥……可否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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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坦然道:“張仙人喜歡,都拿走就是了,你的傷可也不輕哦。”
張懷素拿著那一節藥,端到鼻下方再嗅,然後在眼前揮了揮,想說點什麼,終於又似不知說啥是好,只吐了幾個字:“這……好……謝……”
那何問奇在一旁好奇地問:“這是啥藥?為何不能尋著方子,自行配製──”
張懷素驀地一騰身。
迎面,就是一記耳括子。
一下子,把何問奇摑得仰面翻倒。
張懷素還順手掠了“笑臉狐”手上那一截子的藥,十分珍惜的又拿到鼻端聞了聞,很是陶醉了一下子,然後向鐵手道:
“謝謝。”
又稍稍躬了躬身:
“謝謝。”
這才佝僂著身子,捂著胸腹,迤儷著步履,慢慢離去。
他對鐵手那麼尊重,只是因為,鐵手給了他一片藥膏。
可是,這藥,鐵手也為了救人療傷,大大方方的給了何問奇、林清粥、高遠興,這三人中,高知道感謝,林知是良藥,何則幾以為鐵手在毒害他。
現在,何問奇因此藥而給張懷素一掌打翻於地,掙扎而起,臨行還恨恨的盯了鐵手一眼,老羞成怒,把怨忿都寄在鐵手身上了。
無情在旁所見,也無限感慨。
他看過一把寶刀,是晉時嵇康親手打造的,刀名“鏗鏘”。
這對任何史家而言,都是珍貴至極之物,因為嵇康是一位音樂家,也是一位大文豪,而且甚有風骨氣節;而對武林人物來說,嵇康也是武器鑄造大師,既是寶刀,也是寶物。
但無情親眼看到,這把“鏗鏘”,落在王子趙鍔手上,把玩之際,任意將鋒口剁於石上,結果大好寶刀,鋒捲刃吞,不成利器。
無情又見過司馬相如親筆的“難蜀志”,本來是文學上有名辭章,司馬相如以之勉勵修築通往南夷之路的父老們,莫以艱苦而畏難。既為司馬真跡,更是古蹟之物,諸葛原要爭取存入“無邪樓”中儲存,惜結果由蔡府的公子蔡力恃所得,閒中無聊,翻了幾頁,便與女婢作戲,交媾弄了汙跡,便撕去十幾頁抹拭,此篇盡毀於一無識者手裡。
可恨如此,可嘆若此。
可憾亦莫此之甚。
人不識瑰寶而毀瑰寶,一如人對自然一景一物的摧毀破壞,最後亦反臨其身。
各人相繼離去,鐵手也沒閒著,他將剩下最後一截的“駱逝川”,掰了一半,交給蕭劍僧。
──蕭劍僧臉上有掛了彩。
蕭劍僧推辭:“小傷。這面具擋了一大半。用不著那麼多。”
他又拗成兩半,遞了一半給鐵手。
鐵手接過,沒有多說什麼,他忙著“送客”。
──儘管是“不速之客”,那也是“客”,還得要相送的。
何況,明晚一戰於“大本營”一事,鐵手還得跟朱月明、喜怒難分的頭陀/道人/和尚以及林十三真人議定的。
而且,他們想以這一仗化解無情跟蔡家公子的仇怨,首先,得要繞過“捕神”的手下和勢力:否則,這劉捕神一旦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