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聲音不低不高的說了一句,圍攏的眾人低眉斂首,立時走得乾乾淨淨。
“他是誰?”他的語聲沉靜柔和,卻有著無言的威儀。
“四爺,他的頭巾遮住了臉,看不清容貌,我真的不知道。”正視著他的眼眸,語音篤定,心竟有一絲絲的虛浮。
“那麼,這隻袖箭呢?所淬的毒液,是否來自西域?看著你觀察它的神情,好像對它並不陌生。”他貌似端詳袖箭,犀利如錐的眸光卻從沒離開我。
“我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指甲嵌入肉中,絲絲銳痛讓我的神智漸漸堅強起來,“流沙坳與世隔絕,我所見的東西很有限,不過對它有些好奇。”
他半晌無言,忽而微微笑了,本來一身戎裝讓他徒增了許多凌人的氣息,這一笑,卻如冰冷天山的雪蓮花開,霎時蘊生了滿室的清涼。
又是那樣的容顏,又是那樣的微笑,我怔在那裡,人已似冰凍,唯有劇烈的心跳如激越的羯鼓轟鳴,展若寒,我深深凝視著他的眼睛,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沉溺於你的笑容裡,不能自拔,才走到了今天。
“雲笙說沒有,那便是沒有,”他輕輕起身,戎裝盔甲發出金屬碰擊的聲音,“只是,誰又能想象,流沙坳與世隔絕的赫連雲笙,居然可以在昏沉中喊出迷月渡匪首顧南風的名字。”
我的腦袋翁地一聲炸響,原來昏迷中的那一聲囈語竟然被他聽見!
流沙坳沙匪對於中朝官兵來說,不過是微如草芥,但是迷月渡馬幫雄踞在天山北路,熱海以西的西突厥故地,卻是兵強馬壯,馬幫中有相當一部分驍勇善戰,性格暴躁的西突厥人,內結胡商,外聯吐蕃,是中朝的心腹大患。
顧南風的父親是曾中朝的流寇,因避戰禍遠走西域,在迷月渡馬幫立足,以其聰穎詭捷的頭腦和豁達豪邁的性格竟漸漸萬眾歸心,成為馬幫的頭領。
顧南風更是青出於藍,接管馬幫之後,不僅逐漸控制了天山以北的絲綢之路,同時聯合吐蕃不斷進犯天山南路,是安西軍和北庭軍最為頭痛的匪幫。
“四爺……”我起身下得床來,伏在地上,深深埋下頭去,“四爺說過,進入將軍府就只有雲笙,沒有赫連氏,雲笙謹記這句話,西域的一切都已經埋葬在心底,若是還有疏漏,請四爺責罰!”
他拉著我起來,鎧甲的金屬片滑過我的手,涼冰冰的,像一尾沒有生命的魚,低頭端詳著我,目光遊移在我的面頰之上,“不過一年的光景,竟然讓你有了這般大的變化。”
他的手輕輕拂過我的略顯蒼白的面頰,這是一年前他在焉耆囚室中要了我之後,第一次觸控我,我咬著唇,淚光盈動,他的身影在霧氣中氤氳。
“無法想象現在的你,竟是那個在西域荒漠恣意馳騁,刀鋒一般犀利的女子,赫連雲笙……”
無人處,他反覆自語著這被他剝奪的姓氏,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我的唇。那經常挽弓搭箭,緊握劍柄的拇指,長了厚厚的繭,滑過我嬌嫩的唇,激起一陣陣的寒顫。
“也許有一日,我會發現,帶你回到長安來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說著,他的手繞過了我的後頸,穿過我的黑髮,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那雪蓮般清淺氣息和味道瞬間包容了我,我瑟縮在他頎長的身軀中,時隔了長長的一年,再次承受他的吻,竟與那日在囚室中的瘋狂掠奪大有不同。
許是顧念我剛剛醒轉,他壓抑著自己,溫柔地擁著我,只是舌尖開啟了我微顫的柔唇,緩緩試探,輕輕允吸,柔柔啃噬,輾轉反側。
我的心劇烈的咚咚跳動,身體抖做一團,他的長睫在白玉般的面頰上覆蓋了濃重的暗影,眸光燦若搖曳星子,幽若碧水無波。
身體的熱度在逐漸升溫,我可以感受他蓬勃的*;在最是風光旖旎時,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放開我,淺淺一笑,梨渦盛醉,散落了一地的瑤光。
不敢再沉湎於那笑容之中,怔忪埋下頭,紅暈燒灼著我的面頰,連脖頸和耳根都是滾燙如火,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揉搓著衣袂,掌心全是汗水。
是了,半年前,老夫人讓我和玉蔻做了將軍的通房丫頭,他這般對我,原是理所當然。
雖然他贈送了我信物,那柄陪著他南征北戰的寶劍一直就掛在我的臥房,上面刻有他的名字,他踐行諾言做了我的男人,但是,和爹爹擄來的孃親一樣,我也只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手臂上袖箭的傷口雖不深,畢竟淬過毒,勤換藥,莫要大意。”他整理了一下盔甲,走出我的房間,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