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避之不迭,卻聽得他被玉蔻搶上一步攔腰抱住,窗欞之上映著他們重疊的身影,玉蔻的頭緊緊貼著四爺的後背,心情激越,連身體在微微顫抖。
“別走……是我的不對,許是因為這個腹中的孩兒,這一陣子我總是心驚肉跳,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若寒,是我的錯,別離開我,別走……”她的聲音溫軟了下來,淚雨紛飛,那乍現的凌人氣勢已不復存在。
紙窗上將軍的劍鋒一般的身影終是被那悽悽的淚語軟化,輕輕一聲喟嘆,轉還身來,玉蔻便順勢撲在他的懷裡。
房間內靜默良久,我悄悄抽身向院外退去,卻聽得他寥落的聲音再度響起,“從她入府後,我一直刻意冷落她,我也曾想放她自由,但是抱歉,萼兒,我真的做不到……”
我端著碗屏氣息聲地一步步倒退著出了東小院,用冰涼的手指悄悄地關緊了院門。
將軍送嫁的青陽郡主,閨名單字為“萼”……
我不敢深入揣測下去,掌心全是淋漓的冷汗,若是我聽得的是驚天的秘密,希望就像這扇緊閉的門一樣,能將所有的真相牢牢關在裡面,否則會給我的將軍和他的府邸帶來滅頂的災難。
只可惜真相就是真相,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這場風波來得比我預期的要快得多。
就如那天在蹴鞠場展露鋒芒,赫連雲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她得了姨娘的名分僅幾天之後,這個同我們一樣生活在高牆深院中的女子居然可以勾結到西域的馬幫匪首,將雲麾將軍府攪得天翻地覆。
四爺參加秦翰林大殯的時候,雲笙不知為何帶著他的佩劍衝進了東院,房中傳出玉蔻慘呼,我和餘媽等人衝進了玉蔻的房間,她的胸口插著一柄飛刀,已然香消玉殞。
隨後雲笙提劍一路砍殺,渾身浴血逃出了將軍府,從此,她和將軍的死結再難解開。
得知玉蔻的死訊,四爺沒回將軍府,而是在殯葬大典上徑直帶著龍武軍殺到了通往西域的長安城門,如期截住了護衛著雲笙逃走的馬幫。
然而四爺卻是一個人孤零零回到府中,沒有帶回那個讓他挫碎鋼牙的女子,聽說她在城門合攏的剎那離奇脫逃。
展府的五爺追了她去,秦默號稱西域戰神,大家都深信她必定會折損在他的手裡,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赫連雲笙連同追擊她的秦默一齊消失在蒼茫的古道之上,像兩枚沒入泥沼的石子,蹤影皆無。
玉蔻的屍身就放在東院的靈柩之中,滿臉都是猙獰的傷口,面目難辨,根本看不出當日那人兒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顏。
那一日,我心頭惡寒,身體如同浸透了冰水,不停打著擺子,並不完全是因為怕,而是那個驚人的秘密彷彿千斤巨石壓在我的心頭,將我沉溺其中,簡直不得呼吸。
因為只有我知道,殺死玉蔻姑娘的兇手可能並不是弄出驚天巨響的赫連雲笙……
聽到玉蔻慘呼的時候,我和餘媽一同衝了進去,餘媽只看到玉蔻倒地的背影就倉皇跑出去呼救,雲笙和我擦肩而過提著劍一路殺了出去,為了躲避她的劍鋒,房間內沒有人再進來過。
我扶起玉蔻的時候,她的瞳孔已散,氣息全無,全身上下只有胸口和手指上有傷口,我飛奔出去找府中大夫,待到和他一起回來的時候,見到的玉蔻幾乎把我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在我離開的短暫瞬間,她那張美麗的面孔居然被人縱橫交錯一劍又一劍劃滿了傷痕,血肉模糊,再看不出的模樣兒,可當時的雲笙已經逃離了將軍府……
我並不能肯定射殺玉蔻的那柄飛刀是不是出自雲笙之手,但是毀去玉蔻容貌的人卻就在府中,就生活在我們的身邊!
這其中的種種也必定還是圍繞著那個在我頭腦中模模糊糊的驚天秘密,我所能做的就是牢牢閉緊我的嘴,把我聽到的,看到的秘密深深沉入心海,永不見天日,不為別的,只為了我的四爺,我的白衣將軍……
見到玉蔻的樣子,以鐵血著稱的將軍整個人彷彿都崩潰了,他的眼睛紅紅的,卻沒有一滴眼淚,臉色白得像金紙一樣,雙拳緊握,渾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玉蔻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又懷了他的孩子,但是赫連雲笙因為爭風吃醋不僅殺了她,還毀去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府中的一干人等都是這樣認為。
對這樣的雲笙,將軍應該有多恨她,若是捉到她,將軍又會怎樣處置她?這也是府中人最好奇的事情。
一晃月餘的時間過去了,秦默和赫連雲笙依舊沒有任何訊息,展府的日子很難過,那段時間連老夫人和邱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