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弘晴再次點出了兩個敏感的時間段,段瑞遠的心已是沉到了谷底,只是僥倖之心依舊不死,硬著頭皮便又強頂了一句道。
“你還真是好忘性麼,也罷,你不想說,本王替你說好了,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巳時一刻,河南糧道單盛順前來吏部述職,乃爾所接洽,是時,爾向其勒索了三千兩銀子,自稱可為其擺平考績丙等之事;同日申時二刻,霍州知府陳大左為晉升道員一事來京,也是爾所接洽,收了其五千兩銀子,言明年後便會有準信,本王可曾說錯?”
段瑞遠那等色厲內荏的架勢一出,弘晴嘴角邊的笑意頓時便更冷了幾分,不過麼,卻並未就此發作於其,而是慢條斯理地述說著,只是聲線裡的殺氣卻已是濃烈得有若實質一般。
“這是誣陷,下官冤枉,下官不服!”
聽得弘晴將其所作所為盡皆說得如此之分明,段瑞遠可就真的慌了,只是這都是要掉腦袋的大罪,他又怎敢承認下來,忙不迭地便尖聲抗辯了一句道。
“不服?嘿,好啊,本王就讓你心服口服好了,來人,請證人上堂!”
弘晴今兒個可是做足了準備而來的,又怎可能被段瑞遠矇混過了關去,這一聽其喊冤不已,弘晴立馬拿出了殺手鐧。
“喳!”
弘晴此令一下,早有準備的王府侍衛們中自有數人高聲應了諾,急匆匆地下了堂,不多會,已是又陪著三名官員從外頭行了進來。
“下官湖北臬臺肖雄(河南糧道單盛順)(霍州知府陳大左)叩見王爺,叩見張大人!”
這一見到高坐上首的弘晴與張廷玉兩位朝堂大員,肖雄等人自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忙不迭地盡皆搶上了前去,規規矩矩地便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都平身罷。”
這幾位都是弘晴“請來”的證人,自然不好讓他們都跪著說話,朝廷官員麼,該給的體面還是要給的,弘晴自是不會在這等小節上有所閃失,虛抬了下手,便已是和煦地叫了起。
“謝王爺隆恩。”
肖雄等人都是老宦海了,也都知曉今兒個來此之目的何在,自不會有絲毫的慌亂,謝了恩之後,便即都垂手站在了一旁。
“本王今兒個將三位請了來,只為一事,那便是請爾等與段瑞遠這個貪官對質當場,爾等可有甚要說的麼?”
弘晴先是輕蔑地掃了眼已是面色慘白無比的段瑞遠,而後方才語調輕鬆地發問了一句道。
“下官等謹遵王爺令諭!”
一聽弘晴這般問法,肖雄等人自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齊刷刷地便高聲應了諾,這等情形一出,段瑞遠可就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冒金星地便癱軟在了地上……
第726章 收穫季節(四)
“段瑞遠,事實俱在,爾還有甚話可說!”
肖雄等人都是有備而來,述說起事情之經過自是不慢,不多會,三人已是將段瑞遠的索賄之事詳詳細細地解說了一番,待得三人陳述已畢,弘晴再次拿起了驚堂木,重重地便是一拍,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嗓子。
“這是誣陷,下官不曾索賄,是他們誣陷下官,下官不服,死也不服!”
三名證人陳述的時間雖不甚長,可卻是足夠段瑞遠回過神來了,自忖三次索賄都無旁人在場,自不肯就這麼認了罪,牙關緊咬地便矢口否認道。
“誣陷?嘿,好一個誣陷,他們三人為官之處遠隔千里,彼此毫不相干,又豈會一同誣陷於爾,當真荒謬絕倫!到了此時,爾還敢狡辯,好得很,來啦,將這廝革去頂戴花翎,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這一聽段瑞遠還在那兒強扛,弘晴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先是毫不容情地將其所言駁斥了一番,末了更是一聲斷喝,這就要當庭動大刑了。
“喳!”
弘晴此令一下,數名王府侍衛立馬轟然應諾,齊齊擁上前去,摘下了段瑞遠的頂戴,拖拽著便將其往堂下而去。
“亂命,你這是亂命,下官不服,不服……”
一聽要挨板子,段瑞遠當即便慌了,一邊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一邊胡亂地掙扎著,奈何其不過就是一文官而已,又哪能掙脫得開那幾名孔武有力的王府侍衛們的鉗制,直接就被拖到了堂口處。
“且慢!”
眼瞅著段瑞遠要糟,勒席恆可就有些坐不住了,不管不顧地站了起來,一揚手,高聲喝止了一句道。
勒席恆倒是喊得山響,問題是一眾王府侍衛們卻是沒將其放在眼中,壓根兒就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