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於氏身邊,鳳鳴祥第一次主動執起於氏的手,“夫人,這些年苦了你了。”
人應該懂得取捨,每個人也該有自己的責任。
鳳鳴祥存了這麼多年的執念,他曾以為,也許直到他失去生命的那一天,他都不會放下心裡那對止歌的掛念,可是今天與止歌相遇時,看到止歌與蕭靖北之間渾然一體的親暱與幸福,他的執念卻突然就鬆動了。
無論他對止歌如何,那樣的幸福,他不可能給予她。
既然知曉這一點,他繼續固執下去,豈不是會給止歌帶來困擾?
取與舍,很多時候其實都只一念之間。
退了這一步,鳳鳴祥只覺一陣豁然開朗。
妹妹得到了一輩子的幸福,他自然也該讓身邊的人幸福。
看著已經喜極而泣的於氏,鳳鳴祥心中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溫暖。
他忽略了這個女人這麼些年,將來自然要用加倍的好來彌補她這些年所受的苦。
他該感謝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守在他身邊,讓他在幡然回頭時,還能看到她數年不曾離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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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此心安處
蕭靖北第一次思索起“什麼是愛”、“愛與不愛”、“有多愛”這個問題,是在蕭寶寶兩歲那年。
這一年因為慕輕晚五十整壽,威遠侯府辦了一場極為熱鬧的壽宴,慕輕晚原本是喜靜的,但人上了年紀本就會更喜歡熱鬧,所以對於鳳鳴祥和於氏的好意,她倒也沒有拒絕。
作為女兒女婿的鳳止歌與蕭靖北,自然也領上閨女回了侯府賀壽。
就在壽宴中途,蕭寶寶在鳳止歌懷裡睡著了,而鳳止歌又正與慕家幾位舅母說著話不好隨意走開,於是就由蕭靖北把蕭寶寶送回鳳止歌成親之前所住的流雲閣。
在半路上,蕭靖北看到了正與慕輕晚說話的,他的正牌岳父鳳麟。
與鳳止歌成親十幾年,但除了當初成親時匆匆見過鳳麟一面,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二次見到鳳麟。
與當初成親時的匆匆一瞥相比,如今的鳳麟無疑蒼老了許多,兩鬢更是早早的染上雪色,許是常年住在佛寺裡,他的一雙眼裡倒是透出些寧和來。
不過,這些寧和,在他與慕輕晚之間越來越激動的談話之中漸漸消失無蹤。
慕輕晚與鳳麟之間的糾葛,鳳止歌從來沒有刻意瞞著,所以蕭靖北雖然不能說非常清楚,但也知道個大概。
知道此中內情,又眼看岳父岳母神色之間有異,蕭靖北當然不會這宋一頭撞上去,為了不讓岳父岳母看到他的存在而尷尬,他還特意往隱蔽處躲了躲。
雖然距離隔得不近,但因為自幼習武的關係,哪怕蕭靖北並沒有特意去聽慕輕晚兩人說話,他們談話的內容還是被他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中。
“阿婉,十幾年了,難道你認為我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
“阿晚,你看看我們,我們都已經老了,還有幾個十幾年……”
“阿晚,我在皇覺寺裡日夜懺悔,只是想讓你原諒我而已……”
蕭靖北能感覺到鳳麟話中隱含的悲涼與悔痛。
十幾年的清苦生活,只為求一人的一聲原諒,蕭靖北本以為慕輕晚會在心軟之下原諒鳳麟的,但出乎他的意料,慕輕晚雖然面上確實有動容,最終卻仍輕輕搖了搖頭。
直到這本該是世間最親近的兩人漸行漸遠,蕭靖北都仍記得鳳麟那雙黯然無光的眼。
從聽完這段談話,蕭靖北就一直在回想他與鳳止歌相識這麼多年的點滴。
與慕輕晚和鳳麟之間那段有著無數恩怨情仇的過往不同,他與鳳止歌相識於湖州城裡的一次暗殺,那時倒在血泊裡的他,看著當時還是甚至只能算個孩子的鳳止歌一步一步踏著血跡朝他走來,蓮步輕移間裙裾上便盛開了朵朵血色的花。
那樣的場景在許多人看來也許是可怖的,但在蕭靖北心裡,卻是他十幾年人生裡少見的溫暖與陽光。
明明出身高門,卻只能被迫遊走於身死邊緣,這樣的日子蕭靖北過了近二十年,躺在病床上對任何事都一無所知的父親,還有那時刻恨不得讓他去死的周語然,他們當然教不會蕭靖北什麼是愛。
但,蕭靖北從來不懷疑,自己是愛著鳳止歌的。
哪怕,他對****的所知,其實幾乎都來自於兩名至交好友偶爾那他們自己也許都有些心虛的“言傳身教”,但,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