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簡王府的人才撤了出去。
蕉娘帶著大家將院子四處收拾了一遍,地上殘留的血跡,插在牆頭的箭羽,還有豁了口子的刀劍……
蓉卿三天沒有閤眼,卻也只是靠在軟榻上打了個盹,就驚醒了過來,明蘭端了茶給她,蓉卿就問道:“木椿來過沒有,外面可有什麼軍情傳回來?”
不知道天津衛怎麼樣了,還有齊宵,將鎮南王抓住了沒有。
“木椿來過了,說外面很平靜,天津衛還沒有軍情傳回來。”說著一頓又道,“還有盧龍那邊,趙總兵帶著六萬兵馬強攻盧龍城,聽說遼王爺在盧龍城中。”
蓉卿微訝,難怪趙庭輝發起總攻,原來遼王在盧龍,若是將遼王生擒,這份軍功可真是無人能擋啊。
中午的時候,簡王妃和世子妃楊氏都派身邊的嬤嬤過來看望蓉卿,還提了許多的補品,說是給她鎮靜,簡王妃更是請了府中的太醫過來替蓉卿問診,蓉卿受了好意,又讓蕉娘跟著嬤嬤去了一趟王府,親自將事情和簡王妃以及楊氏說一遍。
入了夜,北平城中不比以往的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關門落鎖,街面上每個百米就有侍衛把守,每更更是有三四次的巡視。
蓉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既擔心遼王會攻破天津衛,又擔心蘇珉和齊宵遇到危險。
尤其是齊宵,鎮南王現在就像是一條瘋狗,齊宵若和他正面對上,還不知誰會吃虧。
蓉卿翻來覆去腦子裡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當初在桌上寫給簡王妃的就只是兩個三個字:鎮南王。簡王妃何等聰明,自是一看就明白了她想要說什麼,具體王府裡如何處理車裡裝來的死士她不知道,但是看情況應該是很順利就解決了。
她猜到簡王爺會用雷霆手段來抓鎮南王,所以她告訴簡王妃時,心裡就做好了打算,她畫了府裡的平面圖,整個內院一共是五個院子,可能藏人的卻只有地窖最合適,所以,她讓明蘭和明期將蕉娘前幾天做的燒餅和酥餅送了進去,做好了夜裡帶著大家避進去的打算。
卻沒有想到,簡王爺卻提前來了。
她措手不及想必鎮南王也措手不及,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榮月居里坐以待斃,只是沒有想到鎮南王寧願冒著被抓的危險,也要咬著他不放!
當時她上樓梯時,腦子裡浮現的就是前世的情景,活了兩世雖命都不長,但也算是無憾了。
可是但外頭響起那一陣呼喝時,她依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現在想來,當時趕過來的,是不是齊宵呢?!
心頭想著蓉卿又翻了個身,外面的更鼓聲傳了進來,咚咚敲了兩下,她極其的疲累,但卻沒有半分的睡意……
她嘆了口氣,不由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忽然她的身體一怔,就看見窗邊站著一個黑影,她大驚失色舉了手裡的茶壺就要砸過去,忽然那人開了口,道:“是我!”
“齊宵!”蓉卿一怔,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人,就看見齊宵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隔間裡點著燈,房裡有微弱的光線,蓉卿就看見齊宵那張如刀斧雕刻的面容,她喊道,“真的是你!”
齊宵盯著她,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飛快的走了過來,不等蓉卿說話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低喃了一聲:“……蓉卿。”似是包含了萬語千言。
一瞬間,彷彿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驚恐翻騰上來,眼淚洶湧而下,蓉卿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齊宵緊緊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道:“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蓉卿哭的越發的兇!
齊宵嘆了口氣,心疼不已,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任何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不停道:“……不怕,不怕,我在呢……乖。”
蓉卿埋頭哭了一刻,等收了眼淚,才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猛然想起來自己還在他的懷裡,不由尷尬的推開他退了一步,垂頭拿帕子擦了眼淚,臉頰紅了半邊。
懷裡的溫軟褪去,齊宵眼底劃過失落,蓉卿已道:“你不是去追鎮南王了嗎,追到了嗎?”
“沒有。”齊宵搖搖頭,問蓉卿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他擔心蓉卿,到天津衛時讓鰲立帶人繼續追,他則重新折了回來。
蓉卿搖著頭,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她轉身將燈點亮:“我沒事。”她也在桌邊坐了下來,提著茶壺給齊宵倒了茶遞過去,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不少,蓉卿不由皺眉道,“你是從灤縣趕回來的?”
齊宵喝了一杯茶,點頭回道:“不是,我從天津衛回來的。”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