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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鬼不覺地被人取去了首級。行事人手腳利索,不留痕跡,在耶律先特的屍體上,留條上書“嚴懲殘害黎民的劊子手”,在蔡美和的屍體上,留條上書“亂臣賊子,人人可誅”。現在城裡已鬧得滿城風雨,街道戒嚴,挨家挨戶搜捕兇犯。姬九常聽了,陡然變色。他明白此事必定是他那寶貝兒子姬澄乾的,不由惱得跺腳長嘆,連聲呼喚:“傻兒誤我大事!傻兒誤我大事!”隨又老淚橫縱地掩面大哭:“蔡家兄弟呀,是我害了你啦!”不錯,此兩人確是姬澄所殺。他行事之後,立即遠走高飛。流落到山西槐花集,暫以狩獵為生。

說完此事,姬澄動了感情,雙手一攤,一聲長嘆:“唉,自古以來,忠孝是難以兩全的呀!”大家聽得出了神,個個感慨欷噓,都不約而同地對這個貿然闖進神秘地宮的不速之客投去了好感和敬意的眼光。

薛楓執壺走到姬澄的面前,翹起大拇指說:“姬老弟人小志大,憂國憂民,嫉惡如仇,忠烈之心,溢於言表。

來,我敬你三甌,咱們來飲它個長鯨吸百川!”大夥兒一齊歡聲舉杯相應。

只有俞姑聽罷姬澄的講述之後,柳眉一蹙,沉思片刻後說:“小澄子能如此明辨是非,小小年紀有此烈性,確實令人欽佩。不過,我仍是那句老話,我看九常老哥還不至於墮落到那個地步,也許其中另有隱情。若果真如此,那麼你小澄子就是幹了一件蠢事了!”

聞俞姑如此一說,大夥兒不禁一楞,舉著的杯也木然端在手中,姬澄更是既不解又不服,大聲問:“姑姑,你這話算什麼意思?我可給你弄糊塗啦!”

俞姑正待回話,屋外慌慌張張地闖進兩個人來,大跨步走到俞姑面前,說:“俞姑,壞事啦!”屋裡的人聞說,都不由一楞。

究竟惹出什麼事了?

第六回 芳草有情春歸何處紅顏憔悴飲恨天涯

俞姑生就一副臨事不驚的性格,她見兩人慌慌張張地進來,卻泰然自若地說:“來呀!先給他們斟兩碗酒,喝完了,定定神,有什麼事情慢慢兒說。”

兩人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其中一個說:“我們奉命前去打探動靜,走出地道的時候,我們照例在石板出口的正中壘四粒小石子作為記號,可現在返回時一看,這小石堆已經不見了,難道咱們的山門叫‘溜子’踩破了嗎?”

聖面秀士紀兆蘭帶著三分醉意站起來說:“劉、白兩位仁兄,你們來得正好!山門果真叫‘溜子’踩破,追根溯源,這漏子不就是你倆給捅的?還不快快前來領罪。”兩人困惑地向四周張望,這時他們才發現,席間坐著個陌生的年輕人。

只見他笑吟吟地站起來作揖說:“若不是兩位引道,我怎麼能進得這塊寶地?又怎能和大家歡聚一堂呢?喏喏喏,我在這裡向引薦人打恭敬謝。”

兩人被說得又尷尬,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俞姑簡單地把姬澄進入地道之事向他們說了一遍,兩人恍然大悟。

俞姑回頭對姬澄半說笑半冷峻地說:“怎麼樣?你的身手縱然矯捷,可還是逃不了我們設下的羅網呢!”

姬澄警惕地點點頭:“正是,正是!原來還有那四塊石子的關節,這可是我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幸虧遇到了自家人,倘若我真是什麼‘溜子’,那一定有來無回了。”這一說,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俞姑讓劉錚和白秉義入座,姬澄正和兩人攀談,詼諧成性的紀兆蘭又插嘴說:“姬老弟,還是我來給你說說。

你別看這位姓白哥兒臉色蒼白,好像大病初癒,風吹欲倒,他可真是厲害呢!他能雙手同時發袖箭,指眼睛決不會打鼻子,人家是百發百中,他是不發不中,要發必中,江湖上出了名的叫‘閻王的勾魂票’。所以人家給了他一個叫你聽著也害伯的渾號--‘活無常’。這位劉兄呢?唐朝開國元勳尉遲恭單鞭能獨撐李家乾坤,咱們這位劉兄是雙鞭,又何愁不能打出大宋的天下來呢?”

兩人指指紀兆蘭說:“你的那張嘴呀,真是墓穴裡吹喇叭--把死人也能給吹活了,盡會調侃自家人。”

在歡樂的氣氛中,時間是過得最快的,已經是漏盡更殘,桌上也杯盤狼藉了,俞姑想讓紀兆蘭去著落姬澄的住宿,這時,雙鐵柺蕭淵搶上來說:“剛才我一直輪不上和這位老弟聊聊,這個差使我要爭著討了。你們瞧,這是什麼?”說著,他把兩柄李公拐一示。大家一看,原來這上面各有一道痕跡。蕭淵繼續說:“這是姬老弟鞭梢的功力給我留下的紀念,咱哥兒倆是前世有緣,難道不該抵足而眠?”

俞姑下意識地看了看姬澄,笑著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