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的堂屋生色不少。安灼滿意的站在畫前瞧著,越看,畫越漂亮,看的時間長了,竟然覺得畫裡的水在流動。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安灼讚歎道,“看上去真像活的。”
阮漓站在安灼身旁,聽安灼這麼說,笑著說,“哪能這麼誇張,真要是活的,我不成了馬良了?我只不過比別人畫的生動而已。”
“我就是打個比喻。”
“好了,今個兒也累了一天了,咱們洗洗睡吧。”
“嗯。”
第二日,阮漓沒和安灼一起去擺攤,他留在家裡作畫,沒有畫大幅的畫卷,而是畫的很小巧,他仔細考量過,遊客買東西為的是留作紀念或買回家送人,真正懂畫的人並不多,畫大篇幅的畫價格上去了不大好賣,還是畫點小巧的畫作容易銷售出去。
阮漓大半天下來畫了五幅小畫作並裝裱好,剩餘的時間他又做了幾把扇子,待他做好後安灼也回到家了,阮漓把畫拿給安灼看,安灼接過來看了看,很喜愛。
“阮漓,你畫的畫都非常好,肯定好賣。”安灼似乎看到大把大把的鈔票往他口袋裡飛了,呃……雖然他是暫代阮漓收著。
阮漓瞧著安灼晶亮晶亮的眼睛,眼下一片柔和,他笑著問安灼,“一幅畫的材料費大概十來塊錢,你說定多少錢賣出去?”
“嗯……五十塊吧,畫的這麼好,五十塊應該有人買。”安灼想了想說了個價格。
“行,明天就把畫放在攤子上賣。”阮漓沒告訴安灼,在大宋朝,他的畫可都是千金難求的,有人有錢也買不到,因為他很少畫山水、花鳥、魚蟲等這些畫,他常畫的是美人圖和仕女圖,而這些圖,又難登大雅之堂。
到了現代,為了生計,他倒不在乎利用他的才能賺錢,反而,他很慶幸自己的一技之長能養活自己,他想,要是被他那個天天罵他不學無術的老爹知道他自己會掙錢了,怕是老爹做夢都會笑醒。
想到老爹,他幽幽嘆口氣,到現代已經兩個月,他很想念寵著他的爹孃,也不知道爹孃得知他失蹤或有可能死掉會不會崩潰,想想看,他以前一直是個紈絝子弟,經常惹爹孃生氣,連一點孝心都沒盡到,而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怎麼了?”
“有點想家了。”
“是想你爸媽了吧?”
“嗯,也不知兩老現在怎樣,我在的時候他們一直罵我不爭氣,可我知道他們一直寵著我,我前面幾個哥哥在我爹的嚴厲要求下要麼從商要麼走仕途,每一個都是影響一方的大人物,只有我,爹和娘不忍心逼我,讓我自己選擇自己的路。”這還是第一次阮漓這麼仔細的說他家裡的事兒。
安灼安靜的聽著,終於理解最初阮漓的態度,有這麼一個家庭,最小的一個孩子不被慣壞了才叫怪事,“你也不差啊,你不是說你是畫聖麼,也算是個影響一方的人物吧。”
“畢竟只有些虛名,畫的再好,也只是被那些附庸風雅的人吹捧罷了。”阮漓笑的有點落寞,他的確有畫聖之名,可又有幾人是真正賞識他的畫的?那些爭奪他的畫的人只不過是為了炫耀罷了,而這點,也是他不願多畫那些畫作的原因。
似乎感覺到阮漓的心情低落,安灼上前幾步抱住阮漓安慰道,“別亂想了,說不定哪天你又回去了,那時候你多陪陪父母,儘儘孝道。”
“你想你父母嗎?”
“想是想,不過他們的樣子在我腦子裡越來越模糊了,畢竟時間太長了……”想到已經過世的父母,安灼垂下眼眸,原本有著飛揚的神采的眼眸蒙上一層孤寂與哀傷,這四年來清冷的家只有他一人,他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父母離開他的時候他才十五歲而已……
阮漓感覺到安灼的孤寂,懊惱自己不該提到他的父母,他撫摸著安灼的髮絲,像大哥哥般安慰著,“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安灼沒有說話,感受著阮漓掌下的溫暖,他心裡清楚,阮漓不會一直陪著他,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的……
第十章
天氣越來越涼,已經到十一月底,安灼起的早,早上寒氣很重,他剛下床就凍的他直達哆嗦,望了望外面還沒怎麼亮的天,安灼麻利的又溜上床去尋著溫度抱緊阮漓。
阮漓剛要坐起來就被安灼撲倒了,感覺著安灼凍的發抖,他把被子捂的緊緊的,“怎麼不先把毛衣穿著再下床?”
“在邊上呢,拿過來也要離開被窩的,不如直接下去穿。”終於把溫度捂回來了,安灼這才放開被他當暖爐的阮漓。
“我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