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記得進入二月之後,揚州好像下過幾場雨,雨好像都不大,不過畢竟下雨了,就算缺水應該不會嚴重吧!
“普拉提,你也算是本地人了,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甄乾決定把這件事情弄清楚,這可不是小事情,沒水就沒辦法澆地,受影響的不是自己一家。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因為缺水的糾紛會越來越多,離出人命也就不遠了。
普拉提憨憨的撓著自己捲曲的頭髮,做冥思苦想狀,“主人,桑田旁邊的水渠裡的水的確不多,我也不知道以前是什麼樣子,根本比不了。不過去年下的雨水就少,冬天又沒有怎麼下雪,主人說的那個瘦西湖裡的水,比往年少了三成不止,有些地方湖底的淤泥都露出來了,至於其他的我就說不出來了!”
甄乾已經不用猜了,去年黃河邊上的大旱已經開始影響到了揚州一帶,自己不知道淮河水系的情況,但大致能想到一些,上游應該端水了,所以揚州雖然下了幾場小雨,但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看來今年又是一個災年啊!”
“甄郎說的沒錯,災年往往不會只出現一次,情況好時也會持續一二年,有時會接連數年都是災年,這是上天對子民的警示和懲罰啊!”
藤原刷雄能聽懂甄乾的話,去年兩人一起南下來揚州,路上見到了很多的流民,天氣還賊冷的要命,這才逼著流民往比較暖和的南方逃難。
“屁的警示和懲罰!”甄乾沒來由的怒道:“為什麼倒黴的都是老百姓,難道連上天都認為老百姓好欺負嗎?”
藤原刷雄被甄乾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看了看屋頂,還好上天沒有降下雷電劈死兩人,感覺對甄乾小聲道:“行行好!千萬不要亂說,小心隔牆有耳,這是要遭報應的!”
甄乾心裡好笑,可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聽見有人通報,大都督府長史盧翹已經到了門口。
盧翹穿著一身輕衣,沒有穿官服讓甄乾心裡一鬆,急忙引到花廳裡,坐下端上熱騰騰的紅茶。盧翹剛一坐下,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公文放在桌上,見面紅耳赤坐在一邊的藤原刷雄便道:“既然有遣唐使在這裡,我想甄乾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
把遣唐使放在話前面,甄乾只要不傻就能聽出盧翹的意思,看了第一次見面的盧翹一眼,果然是一付好皮囊,五十歲不到,面容帶著一股官威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只不過聽盧翹話中不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長史。
甄乾不好接話,瞧了一眼藤原刷雄,藤原刷雄打了一個酒嗝,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可是甄郎的遣唐迎送副使任命?”
盧翹把公文推到了甄乾的面前道:“官服和引信都在大都督府,明日你到大都督府來領取?”
沒有後世在電視上看見的接聖旨一套複雜的程式,連一個宦官宣讀都沒有,只有一封任命敕書,上面蓋著三省和吏部鮮紅的大印。
“多謝盧長史!”
甄乾的目光越過盧翹,停留在顧況臉上,和盧翹一張嚴肅的臉相比,顧況顯得就和藹多了。
見甄乾看著自己,顧況微微笑道:“如今我應該稱呼一聲甄主事,禮部主客清吏司主事雖然只是從六品的官職,卻是清貴官,朝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眼紅,如果不是出使倭國,恐怕會招來不少的彈劾,甄主事以後做事可要小心啊!”
甄乾又把敕書看了一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道:“吏部剛剛給甄某實授了平州馬城縣令一職,如今讓甄某出使倭國,為何沒提平州馬城縣令之事,甄某剛剛入仕,什麼都不懂,不知盧長史可知道其中緣故?”
盧翹見甄乾話語謙卑,心頭怒氣消了幾分道:“遣唐迎送副使是臨時遣派官,所以才會給你再授禮部主客清吏司主事一職,等到你回來就會卸任,如果能彰顯國威教化四方讓倭國心向大唐,平州馬城縣令自然會除去,如果做出有辱國體之事,回來之後便會去馬城上任,你可明白了!”
也就是說,甄乾這次出使倭國的結果影響到自己是否發配到馬城做官,其實大家都知道馬城是怎麼一回事,在馬城當官和從軍發配也差不多了。
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盧翹要是不說,甄乾不知道要問多少人才會明白。
什麼彰顯國威,有辱國體,還不是想這麼說就怎麼說,這點東西甄乾如果都不懂的話,兩輩子算是白活了。
正當甄乾不知道如何開口接話時,一旁的顧況道:“我與盧長史來時,聽說甄主事因為水渠取水之事和鄉民發生了衝突,不知甄主事是如何處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