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州鹿泉縣甄府中。
虢國夫人和楊國忠猜的沒錯,甄乾在海上可能遇難的訊息傳回恆州之後,關於甄乾的身後事情便成為了焦點。
世家子女一般成家都很早,但這個早也是相對的,像甄乾這樣讀書的人,因為擔心過早娶妻生子會影響求學,就算很早定下一門親事,通常正式娶妻的時間也會等到有功名之後,加上甄乾的生母早逝,甄乾的婚事被一直的拖延下去。
甄乾的婚事也一直等到分家之後,才定下琅琊王家五房的王鶯鶯,本來準備一年之後成婚,可沒有想到婚事還沒有完全敲定下來,便聽到了甄乾在海上可能遇難的噩耗。
這時琅琊王家反而沒有趁機悔婚,願意按照原先的婚約將王鶯鶯加入甄家,卻遭到了甄家的婉言拒絕,理由非常婉轉,認為如果甄乾的遇難了,不想拖累王家的女兒,但如果訊息是假的,當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不過這個時間將再拖延一年再說。
誰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兩家人的心事!
作為甄氏家族的族長,甄松是有權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行使族規的,就比如甄乾現在這種生死不明之下,家中的產業可以有家族暫時掌管,也可以指派家族中的其他成員代為管理,一直到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來。
“叔父!請坐……上茶!”房間裡甄鵬恭謹道。
甄松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現在這種新式喝茶的方式在甄家非常的流行,甄家也準備在恆州周圍購置一些茶園,北方種植茶樹的氣候不如江南,但甄家也沒想過做炒製茶,而是準備經營發酵茶和北方胡人進行交易,和北方胡人生意才是甄家主要的產業。
“這半年來在鹿泉縣過的如何?”
甄鵬和旁邊坐著的甄慶對視一眼,年前兩人跟著甄乾來到鹿泉縣,因為都是庶出在甄家都沒什麼地位,繼承家業更是痴心妄想,便決定跟著甄乾來鹿泉縣闖一闖。如今甄鵬是衙門裡的司戶,而甄慶進了團練營做書辦,地位高了,日子過的也開心起來。
“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在衙門裡謀了一個差事”,甄鵬回答道。
“是嗎?”甄松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甄鵬和甄慶兩個榜樣,甄家其他幾個庶出的兒子心事也活絡起來,本想聯絡甄乾一下,看看能不能幫自己也找一個差事做做,但甄乾年後就離開了鹿泉縣,這事就擱置下來了,“甄乾去了揚州之後,就沒有把家中的產業交給你們打理,還是說你們倆沒有這個能力?”
甄鵬知道甄松這次來鹿泉縣的目的,甄乾在海上可能遇難的事情已經聽說了,可是發現甄乾名下產業中的那些掌櫃好像沒有絲毫的驚慌,自己還親自去了一趟仙人村,那裡也是一切如常,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也打聽不出來什麼口風。
“叔父有所不知,大郎從來都不讓我們兄弟插手家中那些產業,我們兄弟倆也不好多問?”
“那甄乾在海上可能遇難的訊息你們可聽說了!”
甄鵬身體一震,如實的回答道:“已經聽說了,也詢問了大郎身邊的老人,他們讓我們兄弟倆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事情也不多說?”
甄松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拍在茶几上怒道:“胡鬧!這是甄家的族產,還用不著幾個王家的部曲插手,去把甄乾手下那些產業的掌櫃都叫過來,我要親自問一問?”
甄鵬和甄慶兩人面面相覷,看樣子甄松把甄乾想的太簡單了,透過這半年來的接觸瞭解,兩人對甄乾手下的產業和執行模式也有了些認知,更加佩服甄乾的掌控能力。當初聽說甄乾可能在海上遇難後,兩人有些傷感也有些激動,傷感自然是對甄乾年紀輕輕早亡感到惋惜,但一想到自己現在也算是甄乾的家人,偌大一份家業有了自己的一份,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可是當兩人想插手甄乾那些產業之後,卻發現事情遠比自己想的複雜了千倍萬倍,哪怕是自己撕破了臉皮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好處。
“叔父,這件事情恐怕很難辦?”甄鵬皺眉道。
“怎麼說?”甄松也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不然自己也不會親自到鹿泉縣來了。
“是這樣的?”甄鵬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道:“大郎在走之前就已經交待過,他這次外出短則一年,長則二年,在這兩年之內,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王群那個老東西處理,別人不能過問?”
“那就把王群叫過來!”甄松一聽王群,這個人自己也認識,算是甄乾身邊的老人了,甄乾把家產交給王群管理也不奇怪。
甄鵬苦著一張臉道:“我們也在找王群這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