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也問過那些品嚐過燒酒的客人,對燒酒的評價褒貶不一,但都異口同聲對燒酒的辛辣非常的忌憚,也有人喜歡這一口,可惜名聲不顯,反應也不大,推廣變得異常的艱難。
可沒想到這時候先前的胡商又返回來,再次要購買五百石最烈的燒酒,這就讓人不由得奇怪起來。
“可打聽出來,這些胡商把燒酒都賣到了什麼地方?”
“打聽了,人還是我親自招待的!”宋義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點事情根本不用甄乾去教,以前雖然做的是小本生意,察言觀色、旁敲側擊還是會的,便道:“這次來的是一個漢人管事,我拉著他品嚐了店裡的幾道名菜,幾杯燒酒下肚,那管事雖沒有說出把燒酒賣給了誰,卻把他來的地方說了出來,應該是北面那些胡人,還說燒酒銷量不錯,這次來身上帶了一百兩黃金,要把我們店裡的燒酒全部買走,以後三個月來一次,還叫我們多準備一些……”。
甄乾張著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燒酒的口味問題,自己這段時間燒酒的銷量可以用慘淡來形容了,也不敢多生產,畢竟生產出來賣不掉的話,就只能儲藏起來,這等於是將資金積壓下來,對本就不很寬裕的自己來說,自然不敢去賭。
“失策啊!”
自己早就猜到了燒酒可能會在北地暢銷,可北地沒有銷路,尤其是北地錯綜複雜的部落關係,自己現在自然是不敢去觸及,沒想到現在是這樣的結果,真的有點措手不及。
“現在店裡最烈的燒酒還有多少?”
這次宋義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乾咳一聲道:“上次送來六十壇最烈的燒酒,這段時間賣出不到十壇,庫房裡還剩五十壇?”
快一個月的時間,就賣出十壇燒酒,要是沒有上次胡商採購那一大筆訂單,甄乾真的以為自己這燒酒的生意是不是異想天開了。
燒酒可以說是逆勢而為,根本和唐人的飲酒習慣格格不入,這一點家中幾個部曲已經說的很明白,口味和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湖南人愛吃辣、重慶人愛吃麻,無錫人愛吃甜,這些都不是一天養成的習慣,唐人的酒淡而甜,和燒酒的辛辣根本不是一回事,要想改變自然不容易。
當初在燒酒釀造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主推的也是度數不高的三曲,就是這樣銷售量也沒有火爆起來,這裡面當然有品牌關係,也有自己價格定的太高原因,但主要的還是燒酒認可度的因素居多。
心裡雖然暗暗告誡自己,凡事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新鮮事物一蹴而就也根本就不現實,但即使是這樣心裡也有些期待。
沒想到如今真的變成了牆內開花牆外香,這讓甄乾還是有些黯然唏噓。
“我那裡還有一百多壇最烈的燒酒,加起來快有二百壇,這幾天還能再釀造一些,你去和他商談,如果能簽訂長期契約的話,三個月五百壇的數量可以保證供應,順便繼續探聽一下對方的口風,問問他們和北地之間貿易往來都有什麼貨物,就說我們想從他們手裡購買一些在本地銷售,能不能有什麼優惠?”
宋義嗯了一聲,不知道甄乾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也懶得去問,便又說道:“這段時間酒樓的生意一如平常,倒不是我們的菜餚有什麼問題,而是客人感覺這裡的環境沒有其他地方舒適,加上這些天氣溫驟升,其他酒樓都在店裡放置了大量冰塊降溫,我們酒樓又是出售辛辣的燒酒,所以很多客人都在抱怨這裡太熱了!我們酒樓是不是也購買一些冰塊回來,不然這樣下去,今年夏天的生意就很難有起色了?”
這一點甄乾也後知後覺感覺到了,沒有料到恆州的夏天會這麼熱,還是自己對唐代的氣候不瞭解的緣故。
“是我考慮的不周,到外面購買冰塊就不用了,今天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你把你兩個兒子和媳婦都叫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交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