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屈膝,眉眼彎彎,“今日多謝韓郎君了。”
韓雲韜有些失落,他還是覺得穆瑾瞪著圓圓的杏眸,叫他韓雲韜的聲音更好聽。
“其實你可以……”他猶豫了下。
“嗯?”穆瑾瞪圓了眼睛看他。
韓雲韜笑了笑,把後面那句“叫我雲韜”四個字嚥了下去。
畢竟是在街上,人來人往,還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而且他總覺得有股銳利的壓迫性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讓他很不舒服。
韓雲韜眉頭蹙了下,順著自己的感覺像對街望去。
那股銳利的目光就是來自於對街。
對街是座茶樓,二樓一扇半開的窗戶裡,站了一位玄衣的少年。
是他,宋彥昭!韓雲韜愣了下。
少年負手立在窗前,因為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但冷然銳利的視線卻讓韓雲韜覺得十分不舒服。
“韓郎君?”穆瑾見他神情怔忡,順著他的眼神往對街看去,正好對上了宋彥昭的視線。
穆瑾眨了眨眼,隨即眉眼彎彎的笑了。
宋彥昭看著少女歪了歪頭,眉眼彎彎的樣子,不由眼神變得柔和,嘴角翹了起來。
韓雲韜在旁邊看得心裡直冒酸水。
“穆娘子,我這次回來會在成都府住一段時日,有什麼事你可以讓冬青去韓家尋我。”他忍不住出言打斷了穆瑾和宋彥昭的眼神對視。
“還有我,還有我。”徐玉知忙用手指了指自己。
穆瑾笑眯眯的屈膝謝過兩人。
韓雲韜神情有些失落,總覺得穆瑾待自己太過客氣。
他想說什麼,卻聽到韓知府叫他回去的聲音。
韓雲韜猶豫了下,還是先同韓知府回了家。
穆瑾轉身向眾人屈膝行禮,“杏林堂今日開張,義診一日,也讓大家熟悉一下杏林堂的規矩,明日起,恢復正常,另外,有人要請我上門診病的,我的規矩同先前一般。”
她話音一落,立刻引起了一片叫好聲。
窮苦百姓,誰沒有個頭疼腦熱,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一般為了省幾個銀錢,大都自己硬抗著,抗不過了再去看大夫。
眼下聽說杏林堂義診,免費診病拿藥,可以不用掏錢就能治病,傻子才會不高興。
圍觀的人一湧進了杏林堂,自發的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上次在覺元寺義診,穆娘子排隊的規矩他們都很清楚。
等進了大廳,果然有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婢女在櫃檯後站著,問他們那裡不舒服,依據他們的症狀會給他們一個號碼牌,告訴他們去哪個房間找那個大夫。
大廳裡分隔了一排大小一樣的房間,每個大夫就在隔間裡,每次進去一個病人看病,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圍觀的人對這種新奇的看病方式既新鮮又覺得驚奇。
“穆娘子想的真周到,這樣病人也不會覺得羞於啟齒了,反正房間裡只有病人和大夫。”
“是啊,我也覺得這樣好。”
排隊的人一邊說,一邊竊竊私語。
特別是進來的婦人們,婦人的病有一些是在私密部位,沒有人的時候,她們都羞於向男大夫啟齒,更何況是在大廳廣眾之下。
可在杏林堂裡,她們完全沒有了這種顧慮。
不僅因為看診的大夫是女大夫,而且杏林堂裡有專門的婦科,單獨的房間,她們不用擔心任何人知道她們的病情。
杏林堂大廳最裡面有一個特別大的房間,寬敞明亮,進去後又發現裡面又有兩個房間。
“穆娘子說裡面那個要做產科耶。”
“啊?產科是做什麼的?”
等待看病的婦人們小聲嘀咕。
“傻啊,產科自然就是給婦人生產孩子用的唄。”
“可是婦人生產有穩婆就夠了,哪裡需要大夫啊?”有的婦人有些不以為然。
“這位大嫂你可錯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鬼門關,一腳邁不回來,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當然需要大夫。”映娘笑盈盈的走過來,給等待看病的婦人們講。
她一身天青色衣衫,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面容柔和,說話利落,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好感。
見等待看病的婦人們紛紛看向自己,映娘略一屈膝,“各位好,我叫李映娘,是杏林堂的護士長。”
映娘略有些拗口的介紹著自己的新職稱,這可是娘子起的名字呢,她用了兩三日才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