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知府心情一鬆,總算肯開口了。
“說,死者胸前到底有沒有過胸疼的情況?”
張老六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沒有,沒有。”
韓知府看向張老五媳婦,“他說的可屬實?”
張老五媳婦肚子疼的臉色煞白,倒在薑黃懷裡,蜷縮成一團,有氣無力的點頭,“嗯,她爹一直很好,沒有胸疼過。”
人群中立刻一片譁然。
“原來是汙衊啊!”
“我就說吧,穆娘子可是神仙電話過的,怎麼可能會讓病人有胸疼的症狀?”
“張老五一家真是不要臉,恩將仇報!”
薑黃一臉呆滯的看著張老五媳婦,“娘啊,為什麼,為什麼啊,娘子對我們那麼好……”
張老五媳婦卻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
感覺到那股疼痛勁快將自己的肚子絞爛了,死亡的恐懼嚇的張老五一邊往沈聖手的方向走,一邊指著人群裡一指。
“青天大老爺,是他,都是他,張十九,是他讓人害死我哥哥,是他讓我們汙衊穆娘子的。”
“我家的孩子都被他帶走了,他說若不按照他說的做,就,就把孩子們全賣了還我家的賭債。”
被死亡的恐懼籠罩的張老六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一通,把什麼全都招了。
“大老爺,我全都招了,快,快給我們解藥。”
一直隱在人群裡看熱鬧的張十九從張老六服下測心丸就開始一直往後退。
在聽到張老六一說他時,他臉色大變,急急的往外跑去。
在對面樓上一直關注著一切的宋彥昭眉眼一動,吩咐彭仲春,“攔下他!”
彭仲春立刻噗離弦的箭一般從視窗飛了出去,揪起人群中的張十九,丟在了張老六旁邊。
張十九摔了個四仰八叉,疼的哼哼直叫。
彭仲春一腳踩在了他胸口處,“韓知府,人交給你了。”
人群裡站著夏掌櫃和黃四都面色鐵青。
尤其是夏掌櫃,臉色更是黑沉如水。
黃四則若有所思的看向對面彭仲春飛出的窗戶。
距離雖不遠,但他從下往上看,只能看到窗戶開著,卻看不到人影。
韓知府也收回自己看向二樓的目光,笑著向彭仲春致謝,“有勞彭將軍。”
彭仲春笑了笑,走到彭夫人跟前,靜靜的觀看。
現在場上的形式一邊倒,張老六已經招認,韓知府冷然看向張十九,“說,為何要指使張老六汙衊穆娘子?是誰指使你做的?”
張十九梗著脖子,“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是張老六他故意栽贓陷害我。”
韓知府冷笑,“怎麼滿大街這麼多人,他不陷害,偏偏陷害你?”
張十九抿著嘴不說話。
張老六和張老五媳婦已經疼的眼冒金星,說不出話來。
沈槐上前,往他們嘴裡各塞了一個小藥丸。
不過片刻,兩個人的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張老六,現在將張十九讓人殺害張老五,讓你們汙衊穆娘子的情形詳細說一遍。”韓知府吩咐張老六。
張老六肚子不疼了,神色就有些猶豫。
韓知府臉色一沉,“這是肚子不疼了,所以忘記教訓了。”
張老六神色變了變,剛才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現在想起來都哆嗦。
可想說吧,看到張十九冷冷撇向他的眼神,張老六又有些怕,張家的孩子們可都在他手上呢。
“我,我……”
他正為難間,卻忽然聽到孩童哭喊的聲音。
“爹,爹……”
“娘,娘……”
這聲音……
這老六和張老五媳婦渾身一震,猛然回頭。
五個年齡大小不一的孩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撲向張老六和張老五媳婦。
“二妮!”
“大柱!”
張老六和張老五媳婦哭著各自攬住了自己的孩子,痛哭流涕。
張十九則臉色灰敗的看著這一幕。
這些孩子他明明都藏在了賭坊的後院,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剛才跑出來和韓知府悄悄說話的年輕小兵走了進來,“大人,我們是在聚財賭坊的後院柴房裡找到了這些孩子,他們都被綁著手腳,嘴裡塞了布條。”
韓知府冷冷看著張十九,“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