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客棧死了人的訊息在金寨縣城不脛而走。
不過片刻,金寨縣衙門的衙役就將小小的德川客棧包圍的密不透風。
“嚴查所有住店的客人,嫌疑人等一概不許放過。”金寨縣的捕快班頭黑著一張臉吩咐外頭站著的衙役。
金寨縣的縣令親自進了德川客棧,在詢問客棧的掌櫃。
客棧的掌櫃姓楊,也是這家客棧的老闆,他也沒想到昨晚還在他女兒房裡肆意行事的三個男子,一夜之間就橫屍在了他的客棧門口。
楊老闆臉色白的跟鬼一樣,跪在地上,渾身哆嗦的回答縣令的問話。
客棧內所有的住宿者都被勒令不許隨意走動,各自在房間內等著被問話。
窗戶悄然一動,冬青從窗戶裡翻了進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子,打聽清楚了,死的那三個人是禁衛軍駐金寨縣的駐軍,一個都虞候,兩個軍指揮。”
穆瑾的眼神一閃。
“怪不得連縣令大人都來了。”伍車伕喃喃自語。
客棧的二樓都有人守著,他們索性便都集中在穆瑾的房間內,萬一有什麼事也能互相照應。
伍車伕說完這句話,見屋子裡的人都不解的看他,便大概解釋了一番大周的軍制設定。
大周的禁衛軍分兩部分,一半的兵力駐守在京城金陵,護衛天子與京師安全,另外一半分佈在各地,戍守各府縣的安全。
當然各府,縣的安全僅僅靠這些禁衛軍駐軍是不夠的,每個府縣都還有自己的廂兵,由當地府縣和巡檢司負責統領。
都虞候和軍指揮使雖然是七八品的下級軍官,但禁衛軍駐軍的統領權卻不在府縣,小小的金寨縣一下子死了三個禁衛軍的軍官,也難怪金寨縣令要親自跑來審案了。
穆瑾眼中閃過一道瞭然。
“都鎮定點,一會兒縣令大人問話,知道該怎麼說吧?”穆瑾的眼神輕輕的在幾個人身上掃了掃。
伍車伕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的點頭,羅旭雖然有些緊張,但雙眼中又有些莫名的興奮,見穆瑾望過來,也跟著點點頭。
映娘臉色雖有些發白,眼神卻十分嚴肅,“娘子放心吧。”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昨天晚上那三個人公然在客棧欺負老闆的女兒,冬青出手將三人教訓一番,扔出大門外,那三個人卻喪了命!
冬青知道後臉都白了,“我下手有分寸的,連跟骨頭都沒打斷他們,怎麼可能會喪命?”
這件事怎麼看都十分詭異,他們知道穆瑾不想牽扯進去。
穆瑾最後將眼神落在了冬青身上,眉心微蹙,冬青茫然的眨眼,“娘子,奴婢就更加沒有任何問題了。”
穆瑾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默默的從身上摸出一枚紅色的小藥丸,“吃了它。”
冬青撅嘴,為什麼他們都不用吃藥,娘子偏偏給了她一粒藥,娘子這是對她的鄙視麼?
穆瑾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冬青快一些。
冬青撇撇嘴,拿過藥丸一口吞了,然後跑到牆角默默的畫圈圈去了。
門被人從外面開啟,輪到穆瑾他們出去接受問話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外面泥濘不堪,問話就是在客棧的大廳內進行的。
大廳門口擺放著三具擔架,上面躺著三具屍體,白布覆蓋,但頭顱卻露在了外面,一個個滿臉青紫,雙目圓瞪,看得人觸目驚心。
穆瑾他們進去的時候,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站著的,跪著的。
金寨縣令是個四十多歲,留著山羊鬍子的小眼男人,看到穆瑾一行人進來,眼神不由閃了閃,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走到最前頭的少女一襲白衣白裙,肌膚勝雪,白玉無瑕,晶亮的杏眸望過來,猶如一汪清澈的水流從人的心底緩緩而過。
少女從三具放置屍體的擔架旁走過,腳步從容,目不斜視,面容沉靜,沒有絲毫的驚嚇恐懼之意。
“你們是哪裡人?來金寨縣做什麼?”見穆瑾走到了跟前行禮,縣令笑眯眯的坐直了身子。
“回大人話,我們是金陵人氏,此番是去益州路成都府探親。”伍車伕上前奉上了路引。
師爺接過來看了看路引,向著縣令點了點頭。
“探親啊,”縣令捋了捋鬍鬚,慢條斯理的說道:“都說說看,昨夜你們可曾聽到了什麼動靜?”
五人皆搖頭,“不曾聽到什麼動靜。”
冬青一開口,就嚇了一跳,因為她說話的聲音低沉微啞,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