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誰?”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宋彥昭便直直的盯著穆瑾。
穆瑾眨眼,“之前在街上遇到了韓郎君,他問我明晚要不要一起看花燈,我說好啊。”
上午解決了羅家的事,心情變好的穆瑾決定帶著冬青上街買愛吃的美食,在常去的那家油端子炸鋪子門口再次巧遇了韓雲韜。
韓雲韜說起明晚上元節的熱鬧,十分自然的開口,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燈。
穆瑾想了想,她和冬青今年第一個自由自在的上元節,上次她邀了韓郎君一起過年,她卻被宋彥昭半途劫走了,穆瑾覺得有些愧對韓雲韜,便應了下來。
宋彥昭聽完穆瑾和韓雲韜在街頭的巧遇,不由錯了錯後槽牙,“怎麼那麼巧,又在油端子炸鋪子門口?他一個書生,不好好在客棧讀書,
怎麼日日跑去油端子鋪子門口閒逛?”
哼,分明是用心不良,決定了,回去就找人把那家鋪子買下來,以後不許姓韓的在門口閒逛。
不,也不行,以後就不能讓穆丫頭去哪兒閒逛,想吃油端子,讓廚子去六興衚衕去給她現炸!
想起六興衚衕,宋彥昭又想起穆瑾說的要離開金陵的話,心裡不覺有些委屈。
狠心的丫頭,都要離開金陵就是,竟然還敢跟別的男人出去看花燈!
宋彥昭臉色一沉,“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許隨便找人陪著,要找只能找我,你答應我的話都忘了?”
有嗎?穆瑾疑惑的眨眼,目光在觸及畫舫上飄蕩著的花燈時,驀然響起了除夕那夜的情景。
同樣是在這秦淮河畔,少年面沉如水,低聲吼著一臉懵懂的少女:“就算以後要找人陪著,也只能找我,不許找別人,知道嗎?”
“為什麼?”少女不解。
“不許就是不許,沒有為什麼,記住了嗎?”少年一臉的霸道。
少女敷衍的點頭,“哦,記下了。”
穆瑾記憶回籠,看著宋彥昭的神情有些為難,“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韓郎君。”
“那就告訴他你有事,不能去了。”宋彥昭拍板。
“可我沒有事啊,我可以去的。”穆瑾撇撇嘴,瞪圓了一雙眼睛,明顯不理解宋彥昭的做法到底為何。
宋彥昭氣結,“誰說你沒有事,你要和我看花燈!”
穆瑾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可我先答應的韓郎君。”
宋彥昭臉頓時黑了,“先答應他也不管用,你只能和我一起看花燈。”
“為什麼?”穆瑾不解。
宋彥昭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道:“你不是想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你不跟著我,你怎麼能感受得到,只有跟著我,你才能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是這樣嗎?穆瑾面露困惑之色,她十四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少年如此直白而熱烈的表達對她的喜歡之意,
這讓她在驚訝之餘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所措中有帶了兩分微微的恐慌,至於慌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以前不是在家寫脈案,就是在外面診病,治好了病,收診金,沒有診金的採藥償,穆瑾覺得還是那樣的關係簡單單純,不似現在的情況般如此複雜難懂。
她覺得自己決定不嫁人,果然是對的,只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就如此複雜,嫁人,定然是一件更麻煩的事情。
宋彥昭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女腦回路已經跑到了不想嫁人的思路上去了,他若是知道,一定會捶足頓胸,後悔自己對穆瑾的忽悠。
宋彥昭神情肅然的點頭,“當然是這樣,你跟著我,才能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怎麼樣做,才能知道怎麼去喜歡一個人。”
穆瑾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宋彥昭的話。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秦淮河上的畫舫開始多了起來,畫舫上掛著的花燈陸陸續續的點了起來,河面上星星點點的花燈連成了一道炫目的光線。
穆瑾收回打量著花燈的目光,嘆息一聲,“可是韓郎君那邊,我先答應了的,怎麼能做言而無信之人?”
她向來是遵守承諾的人,現在讓她推掉韓郎君的邀約,顯然違背了穆瑾做事的原則,她有些糾結。
“你要覺得為難,我去和他說,或者我也可以讓我表弟他們邀請韓郎君一起看花燈,趙家的讀書人多,他們之間更有話題才是。”宋彥昭提議。
“你想啊,明晚很多官員都會在天街上,他進了趙家的綵棚,可以接觸更多的官員,或許碰巧得了那位貴人的青眼,於他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