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昌候夫人的神色有些勉強,似乎又有些隱隱的焦急。
穆瑾忙乎了一上午,又累又餓,沒在意固昌候的去向,也太沒在意固昌候夫人的神情。
她將治療的安排以及照顧老夫人的注意事項告知了固昌候夫人,然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休息。
針灸太耗費心神,加上製藥泥,此刻的她渾身勞累,簡單用了些飯菜,倒頭就睡了。
一覺醒來,屋子裡已經燈火通明。
她睜開眼,便看到宋彥昭坐在床前,正眉頭緊皺的盯著自己。
穆瑾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
剛剛醒來,還有些不太清醒,她迷迷糊糊眨眼的神情逗笑了宋彥昭。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盯著她的睡顏就能看那麼久。
“你什麼時候來的?”宋彥昭低沉的笑聲讓穆瑾清醒過來,她起身坐了起來。
宋彥昭揉了揉她的髮絲,柔聲問道:“累壞了吧?”
“唔,還好,其實比起來救災那會,這點累不算什麼。”穆瑾下床活動了下手腳,徹底清醒過來。
宋彥昭倒了杯溫茶水給她。
穆瑾笑眯眯的接過來喝了,才問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事嗎?”
宋彥昭昨天晚上才來看過她,怕引人注意,他昨天晚上走之前說了今晚不過來了。
現在他卻又來了,穆瑾便猜測他是有事。
宋彥昭嗯了一聲,“今日景昌丞相季回進宮,哄著才三歲的小皇帝蓋了玉璽,封他為攝政王。”
攝政王?穆瑾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這個季回野心也太大了,做了丞相還不夠,竟然還要做攝政王,他可是異性啊,有又不是先帝的心腹,怎麼能做攝政王?”
宋彥昭摩挲著下巴,“怪就怪在得了訊息的太皇太后匆忙返回宮裡,和季回爭執了一番,最後竟然沒能撤銷這道冒然而又古怪的旨意。”
穆瑾想起中午給穆老夫人施完針出來,原本留在外面等候的固昌候便不見了。
固昌候夫人說他去了宮裡,應該是穆太皇太后得到訊息,匆忙回宮,固昌候不放心,跟著去了。
怪不得當時固昌候夫人的神情也有些不對勁呢。
穆瑾恍了下神,又將心神轉了回來,“難道沒有其他朝臣站出來反對嗎?”
自古能做攝政王的一般是先皇的心腹,新皇帝年幼,先皇駕崩之時為了幫新皇帝籠絡朝臣,把控朝政,才會封攝政王。
這個季回不過是弱冠之年,如此年紀,野心也不小。
“他的目的應該不止一個攝政王那麼簡單。”穆瑾猜測。
宋彥昭讚許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聰明的姑娘。”
穆瑾現在越來越習慣他對自己的親密動作,彎了下眉眼,靠進了他的懷裡,窩在他懷裡繼續聽他分析。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景昌國,朝政竟然都如此複雜,而且越來越有意思。”宋彥昭攬著穆瑾,嘴角翹了翹。
“一個臨朝聽政的太皇太后,一個年幼的小皇帝,一個步步緊逼的攝政王,哦,還有一個目的不明的大周西南候。”
宋彥昭的手輕輕的敲擊著桌子,“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呢?”
以目前看到的形勢,這幾個人看似各自行事都有些古怪,他卻總覺得背後有一種神秘的牽連,將他們串在了一起。
到底是什麼呢?
他皺了下眉頭,總覺得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若是想通了這個環節,也許目前的形勢便能理解了。
“還有一個兵權旁落的固昌候。”穆瑾提醒道,想了想,忽然從宋彥昭懷裡跳了起來。
宋彥昭挑著眉頭看著從自己懷裡跳出去的少女。
穆瑾笑了笑,走到桌案前,提筆在紙上唰唰的寫起字來。
宋彥昭不解的走到了她背後。
只見她在紙上將宋彥昭剛才說的幾個人全都寫了下來,並試著用一些箭頭去將這幾個人連起來。
她一邊寫一邊喃喃自語:
“季回能哄小皇帝,說明小皇帝也很親近他。”
“穆太皇太后先是將兵權給了季回,這次又容忍下封攝政王的事情,假如這一切不是她自願的話,那就是......”
“那就是她可能有某種不得不屈服的理由。”宋彥昭介面道。
穆瑾轉過身來,雙眸晶亮,“你也這麼認為?”
“嗯,”宋彥昭點頭,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