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從江寧回來,已經是臘月了。
她回來,照舊去了六皇子府見周燁。
穆瑾和周燁的賜婚,並沒有換來穆慶豐對她的另眼相看。
穆瑾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六興衚衕裡,同她的母親羅氏住在一起。
“這次去採藥的時間似乎特別久,有什麼特殊的藥材嗎?”周燁看到穆瑾十分高興。
穆瑾搖搖頭,“嗯,有一味藥材在深山裡,倒也不難得,已經找到了。”
頓了頓,又問他:“金陵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周燁蹙了下眉頭,莫名有些不喜歡穆瑾一看到他,就問政事的感覺。
似乎他們之間能談的只有這個話題一般。
一個多月沒見,難道她都不問候一下他的近況嗎?
周燁這種不舒服也只是瞬間閃過,很快,他就將這種不快拋至腦後,和穆瑾討論起朝局來。
每次和穆瑾討論朝局,他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穆瑾對一些事情的看法,總是獨到而犀利,每次這種時候,周燁都特別好奇,好奇羅氏到底是怎麼教育穆瑾的。
一個帶著孩子合離了的女人,一個不懼外人目光獨立生活的女人,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將穆瑾教導成了眼前這樣獨立而又自主的性格。
“眼下陛下雖然沒有明說太子與江寧縣令一案有關,但近一段時間對太子卻頗為冷落,就是秦皇后哪裡,陛下也去的少了。”周燁道。
穆瑾想了想,提議:“這種情況對你並不見得是優勢,不如想辦法謀個親王的封號,先去封地。”
周燁雙眼猛然一亮,對於穆瑾竟然與他有一樣的看法,心中十分高興。
他最近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我已經在暗中籌劃了,估計等年後就會有結果。”他興奮而又神秘的告訴穆瑾。
穆瑾笑了笑,並沒有多問。
討論完金陵的局勢,穆瑾問起宋彥昭在西北的境況。
周燁將西北的軍報給她看了,穆瑾沉默半晌,“要不要我去西北一趟?或許我能幫到他一些。”
周燁眉頭皺了下,莫名覺得穆瑾似乎對宋彥昭更關心一些。
這種認知讓他心生不快。
“此去西北,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一個月,只怕你趕不上咱們的婚期了。”周燁拒絕了穆瑾的提議。
他們的婚期定在了過完年正月十六。
“我相信彥昭,那小子很有潛力,他自己能搞定。”周燁道。
穆瑾輕輕抿了下嘴唇,並未再說什麼。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宋彥昭今年留在了西北,連年都沒回金陵過,惹得除夕宮宴上,明惠公主抹了好幾次淚。
嘉佑帝在除夕宮宴上,正式下旨封了周燁為福王,封地在益州路。
旨意一下,滿朝文武皆驚。
本來看近一段時間陛下對太子的冷淡,以及對六皇子的越來越重視,一些朝臣難免心中浮動。
現在陛下將六皇子的封地定在了益州路,那可是偏遠貧瘠之地啊。
一時間朝臣們對於嘉佑帝的態度都有些拿不準了。
他們卻不知道,益州路是周燁和穆瑾商量了幾次,最終定下來的地方。
過了年,離周燁和穆瑾的婚期越來越近。
宋彥昭送他們的新婚賀禮在正月十三到了金陵,送來的賀禮中規中矩,倒也沒什麼奇特的,唯獨有一把造型獨特,柔軟如絹的軟劍特別現眼。
這種軟劍最適合女子防身用。
宋彥昭雖然沒有明說,但周燁覺得他就是要送給穆瑾用的。
他盯著那把軟劍看了很久,最後吩咐內侍將那把軟劍送進了他的私庫裡。
正月十五鬧花燈,周燁精心裝扮一番,去了六興衚衕,想帶穆瑾上街去看花燈。
雖然說好了是交易婚姻,可他就是想帶穆瑾去看花燈。
到了六興衚衕,卻被守門的婆子告知穆瑾帶著丫鬟冬青早就上街了。
周燁有些失落,又覺得難堪。
婆子卻說羅氏要見他。
周燁有些訝異,他來六興衚衕那麼多次,這是羅氏第一次見他。
他一頭霧水的進了花廳。
花廳裡的光線有些昏暗,主位端坐著一位優雅端莊的女子,容貌精緻,一雙杏眸中閃爍著神秘幽深的光芒,一看便知穆瑾的容貌大多承襲了羅氏。
她不說話,一雙眸子定定的打量著周燁